言婼卿如今更恨的是那謀逆的趙淮,沒那本事還敢去謀反,淨會給别人做嫁衣裳,最可惡的是那狗東西謀反失敗以後,還連累自己被賜死。
她與那狗東西半分情誼都沒,憑何要為他殉葬!
“呵!”言婼卿眼神和語氣裡都寫滿了嘲弄。
“九弟妹,請吧!”趙綏指了指言婼卿面前的毒酒。
言婼卿淡淡地瞟了一眼面前的毒酒,如今當真是人為刀狙,我為魚肉。
她心知如今再掙紮也不過是難免一死,進宮前沒能成功逃走,進宮後就更沒有機會了。
人終究有一死,她言婼卿從來沒有怕過死。
隻是,她想到死後還要與那害死自己和綠绮的狗東西合葬,她便覺得那才是髒了自己的輪回路。
言婼卿思慮再三,強忍着心中的那抹恨意,對着趙綏輕輕一拜,開口說道:“太子爺,我想求您一個恩典,請您賜我與趙淮和離。我死後屍體甯願入那亂葬崗,也不想和趙淮合葬。”
言婼卿知道如今皇宮上下已經被趙綏控制了,要不然一向不願意立太子的老皇帝剛才也不會突然封趙綏做太子。
她估摸着老皇帝過不了幾日便會退位讓賢了,求趙綏賜她與趙淮和離,比求任何人都管用。
聽到言婼卿的話,趙綏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隻是,看着眼前美人那沉靜中帶着一股堅韌的目光,趙綏沉默了良久。
就在言婼卿以為趙綏為了皇家顔面不會答應之時,她聽到趙綏開口說道:“你當知你這般做的話,你死後的王妃之位……”
話還沒說完,就被言婼卿給打斷了,“死後尊榮如何,對于一個死人來說,您覺得這些真的有用嗎?”
聽到言婼卿的反問,趙綏不知為何竟想起了那個被困在深宮的女人,她是不是也這般想的,所以才會那麼義無反顧地抛下年幼無知的他。
過了良久,就在言婼卿以為趙綏不會開口之際,趙綏輕輕斂下眸中的深色,渾厚的聲音響起:“準!”
聽到了趙綏的承諾,言婼卿臉上終于露出了釋然笑容,随即端起那盞毒酒一飲而盡。
意識彌留之際,言婼卿仿佛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在撕心裂肺地喚着她的名諱,她想睜開眼睛看看那到底是誰,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了。
那道聲音還在不停地呼喚着自己,言婼卿拼命掙紮,身體禁锢松開之際,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還沒等言婼卿開口說話,便看到床邊站着的綠绮滿臉擔憂地望着言婼卿,說道:“小姐,你終于醒了,我都喊了你好久了,嗓子都喊得有些啞了。”
剛睡醒的言婼卿望着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人兒,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哪裡是現實,哪裡又是夢了。
于是,言婼卿坐起了身子,湊上前來,去輕輕地掐了一把綠绮,開口問道:“疼嗎?”
“小姐,你不應該掐自己嗎?小姐你掐的是我,你當然不疼啦。”綠绮嘟起嘴巴故作埋怨道。
言婼卿聽到綠绮如此輕快的語氣,才終于放下了心,幸好那隻是場噩夢。
想到如此清晰,仿若真實發生過的夢境,言婼卿旋即閉上了雙眼,須臾過又睜開雙眼,眸中一片清澈和堅定之色。
“綠绮,等天亮以後,你去外邊打聽一下,這盛京城是否有個皇子名喚趙淮。”言婼卿開口吩咐道。
“小姐,你怎麼突然要我打聽那勞什子趙什麼淮的。”綠绮不明白她們昨日裡剛被言将軍接回了将軍府,根本不曾認識盛京城裡的人,小姐怎麼會突然就叫出了‘趙淮’這個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