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給你十分鐘準備吧。”
十分鐘,我不知道能準備什麼,但起碼能暫時松口氣了。
“任白是個啞巴,從小跟奶奶相依為命,也是尤達唯一的玩伴。這個人物沒有台詞,全靠神情動作去支撐表演,不過也不難……”
“……我覺得太難了,要不我還是放棄吧?”聽到需要完全靠演技支持,我立刻就慫了。不是不想好好走劇情,而是我有自知之明啊。
何奇拿着劇本拍了拍我腦袋:“江桓是你氣走的,你該負上一定責任吧?”
“你可别賴我,明明是你要我幫忙的!”
“反正機會已經争取了,你現在退縮可是出爾反爾,你猜王導會不會生氣?”
在王導的地盤,我的确不敢惹王導生氣,隻能硬着頭皮上了:“那你給我演一下,我就模仿你吧。”
何奇應該是仔細研究過劇本,即使要臨時出演任白也順手拈來。
自從我看過何奇的戲後,就把他當作一名演員,而不是單純的流量小生。但這次我還是被他的演技征服了——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和笑容,就完全表現出了任白的性格。
“你要是還不能理解人物,就按照我的演。”
我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好!我就按你的演。”這時十分鐘過去了,我也要進行人生中第一次試戲了。
王導:“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我暗暗給自己催眠,把周圍的人變成南瓜,沒有人在看我……
我大口喘着氣,往周圍踏了幾步,假裝在山上尋找野菌。接着露出驚喜的笑容,一邊指着野菌,一邊回頭看“尤達”。
應該結束了吧?我不知道維持了這個姿勢多久,可能是幾秒,也可能是一分鐘。
忽然——
“噗——哈哈哈哈,對不起!我忍不住了,實在太搞笑了!”何奇一點都不顧我們的合作情誼,笑得毫不節制。
王導倒是沒有笑,隻是臉有點黑:“我這是文藝片,不是搞笑片。”
我突然懷疑自己真的是主角嗎?主角不應該點滿了金手指,做啥啥成嗎?怎麼到我這裡就失靈了呢?
我臉色漲紅地垂頭縮起肩膀,恨不得能鑽進地上藏起來:“打擾了……我去拿相機……”
“等一下。”看我要走,王導臉不黑了,語氣也罕見地緩和了一些,“江桓走了,我也沒法臨時找到合适的人選。你的外表和任白契合度很高,隻是太緊張了,肢體語言太僵硬。”
我漸漸瞪大了眼——王導的意思,不會是通過了吧?難道我的主角光環顯靈了?
王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準備,明天你再來試試戲吧。”
——果然,我就沒有享受到主角待遇。
一天的準備時間,和十分鐘的準備時間,對我來說沒有差别。不過現在我總算能結束社死的試戲,縮回自己的安全角落了。
“唉,今天下午拍攝的時候,你多留意大家是怎麼演的,演員的站位也要注意。等晚上收工,我再給你突擊訓練一下。”
因為剛剛的爽朗笑聲,我暫時不想理會何奇。給他一個眼神,也不管他能不能意會,我就回去收拾電腦相機了。
雖然覺得自己不行,但下午拍攝的時候,我的确把注意力放到了他們怎麼演戲上。觀察久了,甚至覺得對我拍劇照也有幫助,可以更容易捕捉關鍵的神态動作。
因為中午忙,我跟顧延再見面時已經開機了。這時我才想起,如果我要參加拍攝的話,是不是該和他說一聲?畢竟這是工作時間,如果老闆不批假,那就沒辦法走拍戲劇情了。
劇組收工後,我還沒說呢,顧延就主動提起:“感覺你像是有什麼瞞着我。”
“……你這都能猜到?”我都驚了!難道顧延能聽到别人的心聲嗎?
顧延似乎是被我驚訝的表情愉悅到了,微微勾了勾唇:“騙你的,王導和我說了你想拍戲。怎麼?覺得當演員比當攝影師更好?”
“不是不是,我隻是想試試,就試一次!我對我的職業理想是很堅定的,老闆你給個機會吧!拍攝期間可以算我請假,我給你寫假條……”
我掏了掏口袋,想把手機掏出來申請個假——
“哐——”随着手機掏出,一條墜着銀牌子的項鍊掉到地上。
顧延看我兩手都拿着東西,便幫我把項鍊拾起來:“這是項鍊?好像沒看你戴過。”
“哦,是何奇給的,原本他是送給江桓的。”
顧延眯了眯眼:“他把送别人的東西,轉送給你?”
顧延涼涼的語氣鑽進耳朵,我忽然意識到——顧延認為我和何奇在一起,但是何奇把送别人東西轉送給我,這就是妥妥的渣男行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