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恩認的很快,他本人的強大氣勢也确實很像一個合格的心理變态。但是,在看了陸教授的人物小傳後,枕流并不覺得生性自卑的陸教授有這個本事。
陸斯恩長歎一口氣,想要申請和枕流一對一的小黑屋。
但枕流卻搖了搖頭,他已經猜到了結果,可他依舊選擇了當面問,因為在這個時候真的不能再增加沒有必要的疑點了。
他們都想要活下去,那麼,此時此刻他們就是一個整體。
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我的主人格才是那個連環殺手,但是被你發現了,對嗎?”如果說當年受到霸淩的枕醫生,沒有被陸教授所救,且一直是他自己在和自己留言互相鼓勵的話,那麼被逼到忍無可忍展開報複的也隻可能是他自己了。
沒有誰是誰的救世主,我們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
是他自己想辦法逼得豪哥退了學,也是他想辦法讓那些因為嫉妒而展開的霸淩偃旗息鼓,更是他……在明明可以選擇留在帝都、遠離過去的時候,毅然決然地回到了家鄉。
為什麼呢?
因為枕醫生的主人格始終沒有從曾經受過的苦難中走出來,他才是那個在沉默中變了态的人,他回來為的就是對那些欺辱過他的人一一展開報複。參與過霸淩枕醫生事件的人,也确實接二連三地死了,二把手雖然沒有死,卻也是被舉報進了局子……
枕醫生的主人格,也是個狼滅。
而陸教授的“為愛做些什麼”,不是殺了應德這麼簡單,他想要替枕醫生抗下所有殺人的往事,讓枕醫生在真的徹底擺脫陰影後,擁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畢竟陸教授已經得了絕症,馬上就要死了。
讓枕流意識到這點的,就是陸教授被診斷出絕症的那天,已經是連環殺人案開始之後了。陸教授性格上最大的轉折是在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之後,如果他是兇手,沒道理在那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命案。
另外三人:“!!!”基本都是全家震驚一整年的表情。
喬籃球是最震驚的,他自以為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根本懶得搜證,結果沒想到他以為的卻根本不是。
陸斯恩也承認了:“催眠藥劑其實是我的。”
陸教授之前在發現了枕醫生的秘密後,一開始是不願意相信的,設法進了枕醫生的家,他想要尋找證明枕醫生不是連環殺兇的證據,但越是搜尋,卻反而越是證明了枕醫生的可怕。就是在那個時候,陸教授鬼使神差地帶走了枕醫生家裡的催眠藥劑。
而在又一次發現枕醫生打算動手殺了應德之後,陸教授就帶上了催眠藥劑。他打算在枕醫生之前動手,但畢竟他此前沒有殺過人,怕自己打不過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應德,隻能想着下藥。
“那我們身體裡怎麼會有催眠藥劑?”喬籃球問。
陸斯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其實是第一個來别墅的,我當時和死者在樓上交談,把藥灑在了他的杯子裡。但他一直和我東拉西扯,拖到了來人,他也沒有喝進去。”
來的自然是早早趕到的枕醫生,然後緊接着守時的金律師也到了。
陸教授徹底沒了動手的機會,卻想起了以前在短視頻上看到過的關于密室逃脫的宣傳,試着在别墅裡找了一下密室,發現竟然真的存在,就躲了進去。然後,再堂而皇之的出現。
枕流卻突然想了起來,問陸斯恩:“那你還有藥嗎?”
陸斯恩點點頭:“藥一直在我身上,你們要是搜身的話,其實早就發現了。”他看着枕流道,“真遺憾啊。”
看上去非常想要被搜身的樣子。
金律師的白眼翻的巨大,這種時候了,就收收這奇怪的戀愛腦吧。他明白了枕流的意思,開口道:“我們不用交出任何一個人,隻要引得豪哥過來,藥倒他,用他的手機報警就可以了。”
簡單,快速,且有效。
“那萬一他帶着手下呢?”趙二代問。豪哥不可能不帶着他的手下的。事實上,從理論上來說,他們此時身處的民宿外面,就有豪哥的手下。
“這就要看我的表演了。”金律師活動了一下嘎嘣嘎嘣的胫骨,自認為已經想明白了自己這個角色存在的意義,“我畢竟是豪哥的法律顧問,我會和他說,我已經知道了他打算利用應德做的事,希望能和他當面私聊。”
至于豪哥和應德到底打算幹什麼……
那不重要。
“不,豪哥不會相信你的。”枕流搖了搖頭,否定了金律師的提議,豪哥對金律師的信任程度不會深到這一步,而且,利誘永遠不會比威脅更好用,“你不如問問他,想不想知道是誰舉報了二把手,又是誰殺了他曾經的好兄弟。如果他想活着,就單獨來談。”
“我們為什麼不直接給他下毒藥呢?”喬籃球舉手,語驚四座。
在補刀方面,在場每個人的操作意識都不差,催眠藥劑總覺得不保險啊。
“因為我沒有帶毒藥過來。”枕醫生下毒的衣服已經快遞給了死者應德,自己自然是不會帶着毒藥來犯罪現場的,可以說是愛莫能助。
“我的藥全部都下了,一點沒留。”金律師也是略顯飲恨。
先不說殺人犯不犯法,他們現在手上根本就沒有毒,隻有催眠藥。計劃很簡單,他們不需要派太多人出來和豪哥對峙,隻需要一個人設法讓豪哥喝了藥,拿走手機就好。其他人都藏在密室裡,以防萬一。
已經死過一回的趙二代和喬籃球紛紛自告奮勇。
枕流卻一一否定:“我有一個更好的選擇。”他可是有一個連環殺人兇手的人格啊,此時不用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