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響指聲與咒靈被咬碎的聲音同時響起。
伏黑津美紀面前的咒靈的笑意尚未消散,眼球就幹癟向内極速凹陷下去,布滿利齒的口器向外翻去直至由内而外徹底翻轉,一邊翻轉一邊像融蠟似的溶解成一股難言的惡心液體被吸入符咒内。
“别動。”
伏黑津美紀感覺到眼前被一隻溫涼的小手籠罩住,她的鼻尖嗅到一陣熟悉的氣息,猶豫着開口:“神明大人?”
“是我。”令人安心的嗓音響起,伏黑津美紀松了口氣,沒有問為什麼西宮寺介會突然出現蒙住她的眼睛,乖乖坐在原地。
胸前突然噴上一股帶着小狗味的熱熱鼻息。
西宮寺介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一邊龇牙一邊忍不住沖他搖尾巴的大白狗笑了。
另一隻剛剛兇狠地咬碎主人身上的咒靈的大黑狗也帶着未散的狠厲,重炮似的向西宮寺介沖來,卻在即将按照主人的命令撲倒西宮寺介解救伏黑津美紀前急停下來。
濕潤的鼻子小心地嗅嗅,玉犬·黑額上的三角式神紋路随着它眉頭的舒展變得清晰,大黑狗的眼神逐漸清澈,原本警惕炸毛的尾巴也猶疑地慢慢搖了起來,隻有時不時龇的牙表現出了它對于主人命令的忠誠。
樓梯口臉朝下趴着的伏黑惠艱難地撐着地試圖站起身,卻隻能維持撐起的姿勢。
在真正的死亡絕境下一直在他影子裡翻騰的式神終于突破桎梏。
玉犬·黑的利爪撕開即将纏上伏黑惠的發絲,滿口森白的利齒咬上咒靈,巨大的咬合力加上伏黑惠不要命的咒力輸出下,僅僅一口就輕松咬碎了這隻剛剛還讓伏黑惠狼狽逃竄差點被吞噬的低級咒靈。
比玉犬·黑更快的是率先向伏黑津美紀沖去的玉犬·白,可它的攻擊目标在下一秒就消失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站在原地的是不知從何處出現的黑發男孩。
身上散發的氣息絕非惡臭的咒靈,卻也并非咒術師,至于普通人類……那就更不可能了。
玉犬·白陷入了思考,一邊是消滅一切傷害伏黑津美紀的東西的命令,一邊是對西宮寺介不自覺的親近想法。
喉嚨間滾動的威脅低吼也換做疑惑的輕哼。
這就造就了兩隻玉犬一邊不自覺地搖尾巴,一邊突然想起來主人命令後補上象征性的龇牙。
伏黑惠臉頰上一塊青紫十分刺目,他努力睜開眼看向陽台。
“津美紀……”
身着白色狩衣的陰陽師男孩一隻手虛虛捂在坐在地上的黑發女孩眼睛上,身後是遮天蔽日令人頭皮發麻的咒靈群,它們像嗅到新鮮血液的鲨魚般魚湧而上。
伏黑惠的瞳孔驟縮,沒等玉犬咬牙刨地将他們護在身後,白衣男孩手中多了一張符咒。
初見時未能親眼見到的奇迹重現。
符咒無風自燃,躍動的金色火焰中,伏黑惠看到白衣男孩看了一眼乖巧坐在地上任由他遮蔽視覺的伏黑津美紀,然後食指輕點嘴唇,遙遙對着伏黑惠眨眨眼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噓。”
無形的波動以符咒為中心擴散,金色火焰如同淨化一切的聖火掀起巨大的風暴。
耳畔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嘯哀鳴,咒靈們幾乎毫無抵抗之力,掙紮着拼命向外逃竄卻還是抵抗不了被吸入符咒的命運。
與其說是獵殺,不如稱為淨化更能體現這一幕的震撼。
這就是伏黑惠一下子脫力昏迷倒地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初次使用咒術就是耗費巨大咒力的瞬發無吟唱,在沒有結印念出術式名的情況下,兩隻雙生玉犬完全是被伏黑惠爆發的求生欲和全力的咒力輸出強制突破阈值召喚而來。
甚至在他昏過去後,強大的意志力還支撐着玉犬·黑趕回主人身邊,用毛茸茸的尾巴墊了一下,免得他又生生臉朝下磕在地闆上。
玉犬·白也在消散前轉過身狀似無意地搖尾掃過西宮寺介的手,然後向倒地的主人奔去重新隐入伏黑惠的影子裡。
【滴——!同步率增加8%,馬甲「陰陽師·西宮寺介」同步率目前為32%。】
【好可惜啊!要是這些咒靈是我們搞出來的,這次少說也能獲得10點恐懼值。】
系統明明隻是一個小小的白色光點,西宮寺介卻好像能看到這顆小豆捶胸頓足的樣子。
“要是真是這樣,惠君貢獻的同步率不僅不會增加,說不定還會倒扣吧。”
西宮寺介一句話就“安慰”了腦海裡到處翻滾哀歎的系統。
“可不要小看那個孩子啊。”
西宮寺介放下了捂在伏黑津美紀眼前的手,在手被寬袖掩蓋的一瞬握緊了拳,指甲嵌入掌心,克制令他頭昏腦脹的惡心感。
“惠!這是怎麼了?”
伏黑津美紀看到了軟趴趴躺在樓梯口的伏黑惠,驚呼一聲向弟弟跑去。
西宮寺介的目光移向了剛剛被伏黑津美紀靠在身後的花盆。
幹枯的茉莉輕輕一碰就會碎裂,連在磚石間都能見縫生長的野草也剛冒頭就失去了生命力,土壤都成了幹裂一碰成沙的古怪質地。
整個花盆都透露着一股扭曲的死意,吸食生命力的同時也在不斷散發着波動引誘詛咒飛蛾撲火般向它靠近。
難道那根手指一樣的東西就埋在這裡面?
西宮寺介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究竟是怎樣的非酋才能連堆肥都搖出大失敗的?
注意到伏黑津美紀求助地向他探身看來,西宮寺介還是沒能完成心理建設徒手把疑似陳年腐手指的東西從花盆裡刨出來,幹脆直接拎起花盆打包帶走。
“不用擔心,惠君沒事。”西宮寺介拎着花盆站到伏黑姐弟面前,安撫着快要掉金豆豆的伏黑津美紀,想了想補了一句,“他太困了走到一半睡着了而已。”
“诶?”女孩子瞬間變成豆豆眼。
西宮寺介确信地點點頭。
——
“還沒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