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律今天也沒有在羽的房間裡看到人，他習以為常地關上門，和哥哥一起出了門。

羽有很多秘密，而且和他們并不算親近，律隻有在上學時或者晚飯的時候才能看到對方，有時候他想邀請對方打遊戲，但看到書桌前奮筆疾書的羽和滿天飛的草稿紙時，想說的話便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明明是一起從小學畢業的，但草稿紙上的符号他一個都不認得。

律在學校裡是品學兼優行為低調的好學生，深受同齡人歡迎，但每當回到家中便顯得相形見绌了。

不管是哥哥還是羽都比自己優秀，律對此感到壓力，卻必須打起精神關注着他們的一舉一動，他的實力太過弱小，所以必須在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前就看出端倪，從而制止。

第三節課開始十多分鐘後律才看到羽從後門走了過來，平時異常嚴厲的國文老師卻像是看不到羽一般連眼神都沒擡一下。

論對超能力的掌控能力羽是遠超哥哥的，後天才激發出超能力的律對這一點感觸頗深，就在開學的那一個一個星期，他和周圍的老師同學一樣，自然而然的認為羽一直在他旁邊的座位上，哪怕有時候座位其實是空的。

獲得超能力之後律去詢問過羽，但羽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這種現象可能隻是無意識溢出來的超能力按照其潛意識想法導緻的結果。

潛意識裡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嗎？

今天的羽很奇怪，他竟然沒有在睡覺，而是在看一本計算機有關的書……律還是看不懂，而且對方翻書的速度很快，半分鐘就翻了一頁，簡直跟翻着玩一樣。

律去過幾次羽的房間知道對方在看書的時候很喜歡喝甜牛奶和藍莓奶油蛋糕，所以下課的時候便去校外買了一些回去。

“謝謝你，律。”

“不客氣，你放心看書吧。”見對方很明顯的開心了起來，律松了一口氣，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就好。

放學的時候羽問了他一個問題。

“茂夫今天也沒有去相談所打工嗎？”

“沒有，暫時不會去了，哥哥說要思考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這也是好事吧。”律一直不太喜歡那個利用哥哥的家夥，要是從此斷絕來往也是不錯的。

“那也是。”

————

傍晚的時候羽找到了小酒窩，問起了茂夫沒有去相談所的原因。

小酒窩摳了摳鼻孔，一臉屑樣。

“那還用說，茂夫和靈幻鬧掰了呗。”

“為什麼？”羽不解，如果是他依賴着某個人三年的話，是不會随便就和對方訣别的。

“說不準是認清了靈幻的真面目，決定不再被利用了呢？”

“被利用很正常啊，這說明自己是有價值的。”

小酒窩滿臉黑線。“那你還挺适合給靈幻當徒弟的。”工具人的覺悟，騙子的最愛。

“是這樣嗎。”

“本大爺當然是開玩笑的啊！”小酒窩生怕對方當了真。

“不過你的想法倒是真的要改一下，哪有理所當然的利用，真是的，平時挺有想法的，怎麼一說這個就變得死腦筋了？”

羽并不認為是這樣，并舉了一個例子。

“太宰利用我就是理所當然的。”

小酒窩隻好補充了一句。

“有感情基礎的勉強可以接受。”

“那森大叔就是先和我親近再利用我的，但他的利用讓我很不爽。”

小酒窩沒見過羽口中的這個人，但對比一下估計就是一個太宰治的升級Plus版，還是一點真情實感都不帶的那種。

“那就分主次，總之還是要自己判斷吧！”小酒窩實在受不了跟青春期一根筋的小鬼讨論這種顯而易見的事，說完便飄走了。

雖然說他也可以趁機利用一下對方去完成自己的夢想，但現在時機還沒到……

羽坐在天台上思考了許久，他沒有像月澤先生那樣有一眼看透人心的能力，他隻會套公式。

就比如小酒窩願意和他親近也是為了利用他，如果去在意利用關系，那他不就沒有可以親近的人了嗎？

小酒窩在撒謊吧。

哦，還有茂夫和律，他們沒有利用過自己，但套公式的話那就是沒到要利用他的時候……

望着暗下來的夜空，羽放棄了思考。

回家路過一個屋頂的時候羽看到了從酒吧出來的靈幻新隆。

他腳步一頓，他想到什麼，于是将自己隐身後跟了上去。

靈幻新隆感覺自己的狀态變得更加糟糕了，各種惡心的情緒在腦袋裡亂撞，他不禁扶着一旁的電線杆彎腰吐了起來。

我居然放任自己就這麼糟糕下去…說到底…我…究竟算是什麼？

靈幻大口呼吸着，強制将自己所有負面情緒随着呼氣一起散去。

他擦了擦嘴角，看向一旁空無一人的地方，揚起聲音喊了一句：“喂，那邊的家夥你還要看多久？”

就在靈幻計劃着逃跑路線的時候，對方解除了他看不見的狀态。

小孩子？？

靈幻愣了一下，燈光太暗，他看不太清對方的樣子。

兩人一時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