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無恙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覺得眼前一花,就被司浮一把拉住甩到了身後。
司浮皺着眉打量着面前這個瘦弱的男人:“你……”
反應過來的宿無恙縮在司浮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方安卻突然跳了出來:“這就是我的兩位同伴。這位是司浮,這位是……”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司浮一掌按回了肚子裡,“唔,唔!”
宿無恙直接翻了個白眼。
司浮你區别對待是吧,噤别人的聲是捂嘴,怎麼到了我這裡就變成掐脖子了……
“哦?你的兩位同伴?”王浩閉上眼,猛吸一口氣,又睜開眼睛,緩緩吐了出來,“可是……”
“一個,孩子數學不好,您别見怪。”
聽到司浮這麼說,宿無恙把頭伸過來盯着司浮的臉猛看,瞬間覺得感慨萬千,這人睜着眼睛說瞎話,臉都不帶紅的。
司浮眼睛瞥過來:“你幹嘛?”
“我看你怎麼還不臉紅。”
“我為什麼要臉紅?”
“你徒弟是靈師,那你也應該是個靈師,既然是靈師,那自然也是要修行的。”說到這,宿無恙突然覺得自己終于能有機會嘚瑟一下了,搖頭晃腦,“我師父可是教過我,出家人不打诳語。你這算什麼?”
司浮歎了口氣:“宿無恙,你腦袋上貼的是我拍上去的符,沒用膠水,也沒用漿糊。”
宿無恙正想問他是什麼意思,忽然他感到腦門上微微泛涼,符紙從他的額頭上輕飄飄地劃過他的鼻尖。
符,掉了。
宿無恙僵住了。
寒氣貼着宿無恙的耳邊一股股往裡灌着:“你怎麼跑出來了,不乖,不乖。”
周圍的溫度驟降,宿無恙不知是冷的還是吓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方安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肩膀,轉過頭來:“诶,大哥你剛剛好快啊,‘嗖’的一下就到這了。原來你們之前見過啊?這裡……”
“……空調怎麼這麼低啊。”方安愣了一下,剛剛他們四個人還站在一起呢,怎麼轉眼就剩下他們三個了,那個剛認識的大哥呢???
司浮一手拎着方安,一手拎着宿無恙。
“司浮,你有這一手怎麼不早帶我們逃出來?”宿無恙把司浮的手從自己衣領上拍開,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是哪啊?”
司浮皺着眉看了看周圍:“沒出來,倉庫。”
“那個……浮哥,老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不太正常?”方安小聲提問。
宿無恙伸手摸了摸方安的腦門:“沒發燒啊。”
方安一臉呆滞地也伸手摸摸自己腦門,而後又摸了摸宿無恙的額頭,小聲嘀咕着:“真沒發燒,看來不是幻覺……先是那個大哥‘嗖’的一下就換了個位置,然後咱們三個也‘嗖’的一下換了個地方,這真的很奇怪啊。”
“嗯,确實沒發燒,就是腦子和你一樣。”司浮看看方安,又看看宿無恙,點點頭。
“啥?”方安沒明白。
宿無恙無語了,自己這是帶了個什麼活寶啊:“沒聽懂嗎?他說你傻。”宿無恙說完,自己也噎了一下,他把自己一起罵了……
“啊?”方安愣愣地轉頭看向司浮。
司浮低低笑了一下:“别看我,你老闆說的。”
方安“哦”了一聲,又把頭轉了回來,他難得機靈一回:“老闆,浮哥說你傻。”
宿無恙瞬間炸毛,要說司浮時不時在他雷點上蹦迪,他不管,那是因為他打不過,沒辦法。但方安敢這麼幹,那他剛好可以把這幾天在司浮那受的氣一并算在方安身上。
“方,安!”
學好不容易,但學壞隻要一次。
方安學着司浮的樣子:“老闆,這是浮哥說的,您别找我啊。”
“開玩笑!司浮,我打不過,你,我難道還打不過嗎?”宿無恙張牙舞爪。
突然,宿無恙感到自己的手一疼,又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嘶。”
他擡頭望去,倉庫的天花闆上有一個耷拉着的監控攝像頭,它似乎是被人從天花闆上暴力拆了下來,拖着一截裸露的電線在外面,有水正順着電線滴落下來。
他剛剛就是被這水電了一下。
宿無恙揉了揉手:“還好滴水帶電量不大。”
“咦?”方安也仰着頭看着“吱呦吱呦”晃動的攝像頭,“宿哥,浮哥,你們看,這好像是剛壞的。”
宿無恙聞了聞手上沾過水的地方,雖然已經蹭幹了,但還是透着一股子怪味。這味道就好像一杯水放了一年,有些濕潤的腐敗感。
宿無恙很是嫌棄,他現在隻想把手搓幹淨,根本沒空理方安。
“靈陣裡的一切都是在複刻鬼主生前的經曆,時間線會周而複始地在這段節點内輪轉。”司浮說完瞥了眼還在搓手的宿無恙,歎了口氣,一把抓住宿無恙的手腕,“别搓了,掉皮了。”
宿無恙微微一僵,輕輕抽回自己的手,他聲音很小,底氣不足:“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