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屬下也是因此導緻修煉出錯。”陸珩應道。
修澤打量了他一眼:“的确,你今日氣息有些不穩。”
低下頭看着小魚幹,又道了句:“本尊沒記錯的話,左護法年齡應有三千餘歲,這麼晚覺醒倒是少見。”
不,他實際才二十八歲而已,陸珩在心中默默反駁了句。
他也不急着退下了,擡眼看向修澤,問:“聽聞尊主也曾血脈覺醒,不知是何種情形,屬下也可當個參考。”
這話并非陸珩杜撰,而是書中所言,所有人都傳言魔尊身具上古神獸血脈,卻不知曉,對方就是上古神獸。
可惜,卻沒有說明是什麼上古神獸。
陸珩對此頗為好奇。
修澤不答反問:“你從何處聽聞?”
陸珩神情鎮定得看不出來是在瞎編:“魔域一直有此傳聞,難道……竟是假的?”
“倒也不假。”修澤不欲多言,“但你我血脈不同,無法參考,九層書塔内應有相關古籍,陸護法可自行查看。”
“多謝尊主提點,屬下稍後便去。”陸珩回道。
看修澤不再開口,他了然道:“屬下告退。”
孰料,剛一轉身,身後忽然附上來一道目光,并不明顯,但陸珩還是敏銳察覺到了。
殿内隻有他和修澤兩人,目光的主人是誰自然不必言說。
陸珩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頓,旋即恢複如常,離開了魔尊殿。
直到走出殿外,那道目光才倏然消失。
“砰”
一聲輕響,殿門随之關閉。
陸珩這才停了腳步,轉身看向魔尊殿,擡手撫上頸側的印記,眼神含疑。
若他沒有猜錯,修澤方才的異常表現,皆是在看到他的胎記之後……
而且,堂堂魔尊,可會将胎記認錯成血脈覺醒的特征?
陸珩暫且将疑惑壓至心底,當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查看那些記憶。
之後,倒是可以再去修澤口中的九層書塔一觀。
看了眼不遠處的暗河長廊,陸珩心念一動,默默運轉起功法,周身浮現起一圈又一圈魔氣,眨眼間将人籠罩。
下一刻,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懸月崖頂。
……
數日之後,左護法殿的禁制終于打開,陸珩手下的幾個魔修見狀,趕緊将這段時日積壓待處理的事務抱了過來。
陸珩看着面前一堆玉簡,眉心皺起,一邊取來一枚,一邊問:“右護法近日何在?”
離他最近的那魔修回道:“右護法近日去了修真界,約莫月餘方可回歸。”
陸珩放下一枚玉簡,神情并不在意,仿佛隻是随口一問。
心中卻是閃過一些信息。
約莫就是這次,右護法黎陰朔會帶回來一舊友之女,并收為弟子悉心教導。
又拿起一枚玉簡,再問了句:“尊主近日可有吩咐?”
“并無,懸月崖一切如常。”
陸珩微點了點頭,處理事務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耗費半個時辰左右,迅速将事務處理完畢,讓幾人拿着玉簡離開。
待人離開後,陸珩擡眸看向一側的窗口,從這個偏殿的窗口看過去,恰好是懸月崖的方向。
但因相距甚遠,連個崖頂也看不到。
陸珩想起那日在魔尊殿中,修澤所提及的九層書塔。
九層書塔中收錄着魔域最全的功法古籍,自有陣法守護,尋常魔修進入次數層數皆有限制,唯有左右護法與魔尊可随意進出。
“也是時候去看一看了。”
随着話音落下,陸珩的身影消失在窗前。
九層書塔的位置就在護法殿與懸月崖的中間,陸珩站在塔前時,一些即将進入的魔修紛紛恭敬行禮:“見過左護法。”
陸珩颔首,随後走進了九層書塔。
塔内有空間陣法,内有乾坤,書籍浩瀚,可以看到有的正魔修正在角落中修煉,有的則在挑選翻閱。
旁邊有一根玉色圓柱,約莫兩人合抱才能圍住。
陸珩手掌覆上魔氣,按上圓柱,識海中立即浮現九層所有的功法古籍名錄。
“嗯?”
陸珩忽然一頓,神識掃過一行信息。
九層有其他魔修在?
書塔的九層唯有左右護法與魔尊可以進入,而黎陰朔人在修真界,那麼在九層的隻能是……
他們那位傳聞中常年不下懸月崖的尊主,修澤?
陸珩盯着那行信息,眼神有些奇異。
是與不是,上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念頭浮起的瞬間,陸珩已經運轉了功法,待魔氣波動引起周圍魔修關注時,圓柱前已經沒了人影。
九層。
偌大的空間中,隻零零散散放置着數十個半人高的玉台,台上白光朦胧,是被陣法隔絕的頂級功法,引人注目。
然而陸珩的目光卻在這些功法上一掠而過,很快定格在一側木榻上側卧的身影上。
僅僅一瞬,那人立即警覺起身,眸光掃來,同時端坐身軀,匆匆之下發絲略微淩亂,遺落兩縷在身前。
四目相對,陸珩隐隐看到一抹幽綠從修澤瞳孔中閃過,仿若錯覺。
果真是魔尊。
他微微一笑,語氣恭敬且不急不緩:“見過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