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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肉身佛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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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法醫沒有說話,鏡片後的眼睛出奇冷靜地盯着柳安木的臉。從宋航開始畫像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注意這人的一舉一動,每當青年講出一些細節的時候,眼睛都是微微上擡,看向解剖床的對面。

從心理學上來講,當一個人正在腦中回想的時候,眼珠會不自覺地轉向側方。而青年剛才在說出那些特征的時候,雙眼則是認真地看向某一個方向,這說明青年并不是在腦中想象,而是用眼睛“看”到了死者的長相。

這種事對趙法醫來說并不陌生,十年前局裡也有這樣一個人,當時他剛剛參加工作,到崗的第二周就因為人員緊缺被派了出去。也就是這一次的經曆,幾乎颠覆了他整個世界觀,他親眼看見大地在開裂,看見天空中睜開的血色眼瞳,還看見那個老喜歡叼着根煙卻不點燃的刑偵隊長從警車裡拎出一把鐵錘,毫不猶豫地沖向不遠處的血瞳。

從那時起他便知道這個世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一輩子都隻是井底之蛙,永遠沒有機會能接觸到那些被隐藏起來的秘密。

而他的很幸運,成為一隻跳到了井壁之上的青蛙,得到多窺見一些井外那浩瀚的天地。

趙法醫重新戴上一副新的橡膠手套,将三個骨片分别擺成一排:“‘他’還在這裡嗎?”

柳安木正在思考要不要幹脆把這靈體剖開,看看内部還有什麼線索。聽見趙法醫的話,他本能地接道:“誰?”

“你看見的那個東西,或許應該稱呼為‘鬼’或者‘靈魂’。”

趙法醫深呼吸了一口氣,擡起頭與他對視,鏡片後的眼睛很平靜:“我知道這個世界還你們這些人的存在,也知道你們歸屬于某個神秘的組織。如果你們的能力能用在破案上,也不失是一種好辦法。”

柳安木不由挑了一下眉梢,倒是對這個發展很意外。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術士的存在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民間常喊“神婆”或者“看事先生”,存在與否區别隻在于信或者不信。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些東西的存在,為什麼還要從事法醫這份工作?”他略微彎起嘴角,打量着那雙鏡片後眼睛,試圖從那裡找到一絲恐懼:“你隻是一個普通人,難道你不害怕嗎?”

“法醫的職責是為生者權,為死者言,既然我的工作是在幫死者述說冤屈,那我又為什麼要害怕?”趙法醫的眼睛非常冷靜,甚至可以說連一絲波瀾都看不見,他撿起一片顱骨片,斷口處剛好可以卡進半邊顱骨中。

骨片卡入顱骨後,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卡死,難以掰動半分。

趙法醫單手按住死者的顱骨,就在他試圖把卡進半邊顱骨的骨片拔出來的時候,手指卻像是被一股力量所操控,指腹猛地朝邊緣一劃,手指立刻被顱骨上端那鋒利的邊緣割開一條小口。

——變故的發生往往就在一瞬間,腥紅的血液立刻從指尖湧出,滴落在那白森森的顱骨上。

趙法醫大概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他愣了足有半秒,雙眼盯着指尖湧出的鮮血,随即在他的心底突然産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這是一具被抛屍荒野的屍體,幾天的時間足以讓屍體上生長出無法預料的細菌,這些細菌很可能會随着傷口進入人體,極短時間内就會開始攻擊人類的免疫系統。

隻是還沒有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顱骨上突然有一道紅光閃過,随即他整個人就突然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大約過了十幾秒的時間,趙法醫緩緩擡起頭來。此刻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古怪,右眼的眼皮不停地抽搐,眼球中無端地出現許多黑色的豎線。

就在趙法醫出現異狀的同時,出現在他背後的那座“肉山”上的三個腦袋同時笑了起來,那個笑容幾乎如同未經任何禮儀教化的孩童,帶着最純粹的欣喜,又帶着最純粹的惡意。

柳安木站在解剖台前方和趙法醫對視,趙法醫眼中的黑線就像是一條長長的蟲子,在他眼睛裡不斷扭曲盤繞。眼珠不斷被這些黑線擠壓,最終隻能偏到眼眶的最右側,仿佛要被硬生生從眼眶中擠出來。

“黑降灰咒紅小鬼。”柳安木取下脖子上的相機,随手放到一邊:“你還挺厲害啊。”

隔着一張解剖台的距離,“趙法醫”盯着他的臉,緩緩向兩邊扯起嘴角,咧開一個瘆人的笑容。

“一介凡人,見吾為何不拜?”

随着那如同洪鐘的聲音落下,趙法醫受傷的手陡然一歪,整個人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得一個踉跄,口中發出一聲悶哼的同時,手掌重重按在了顱骨的斷口上。鋒利的骨刃瞬間割開皮膚,鮮血從傷口中湧出,盡數落在顱骨上。

随着鮮血的澆灌,整個顱骨白得越發刺眼,就像是在表面刷了一層白色的油漆。

就在顱骨吸收鮮血的同時,肉山上的三個頭顱同時咧開嘴,露出一口發黃的爛牙,那三張醜陋的面龐同時浮現出貪婪餍足的神色,好像正在享用一份大餐,喉嚨裡不時發出古怪的笑聲。那六隻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對面的青年,那人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劃過一絲厭惡。

“拜你?”青年扯了一下嘴角,語氣嘲弄:“你也配?”

“肉山”仿佛被這句話激怒:“既然你如此不識擡舉,那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它揮了揮手,解剖台上的骨片陡然飛起,朝着對面的青年高速射了出去。在這種速度下,一旦被骨片擊中頭部,受擊者将必死無疑。

“肉山”死死盯着對面“毫無防備”之意的青年,喉嚨裡發出的笑聲越發古怪。

“——噗嗤!”

伴随着一聲利器入肉的悶響,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笑聲戛然而止。

“劉海平”那癫狂的笑意凝固在嘴角,那布滿血絲的六隻眼睛緩慢擡起,死死盯着對面的青年。高速射出的骨片在半空中碎成粉塵,白色的粉末從半空中飄然散下,淅淅瀝瀝就像是下了一場雨。

而本該被骨片擊中“意外”死亡的青年,此刻卻悠閑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被吓到的模樣。反倒是解剖台後方的那座肉山明顯搖晃了一下,緊接着三個頭顱同時低下頭,看向自己被貫穿的身體。

貫穿胸口的黑色的鎖鍊在它的堆積着層層贅肉的身體上開了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而從“傷口”中噴出的并不是鮮血,而是散發着濃烈腥臭的怨氣。

肉山擠壓着冒出很多張不成人形的臉,很多道聲音同時從肉山中發出來,有男人的、也有女人,有老人的、也有孩童的:“是鬼差!……鬼差為什麼會在這裡?”

可惜它還沒有等到柳安木的回答,沾染在鎖鍊上的怨氣便化作炙熱滾燙的火舌,順着鎖鍊熊熊燃燒起來。

這些焚燒罪業的火焰燒灼肉山的皮膚,堆積如山的脂肪熊熊燃燒,發出茲拉茲拉令人牙酸的聲音。肉山的三個頭顱痛苦的揚起,喉嚨裡不斷發出最凄慘的哀嚎,即使變成了鬼,靈體也依舊保持着生物最基本的求生本能。

鎖鍊的另一頭纏在一隻被雙層橡膠手套包裹的手腕上,仿佛有無數雙手按住了肉山的肩膀,“劉海平”的喉嚨被燒得發出嘶啞的哀鳴,無論怎麼想要逃離,最終都隻能生生被烈火焚燒之苦煎熬。

欣賞了一會“肉山”痛苦而猙獰的表情,柳安木從旁邊拿起相機,右手按在快門上,鏡頭對準被燒得變形的靈體。他彎起嘴角,就像是看一場有意思的演出:“來,三二一,茄子。”

随着“咔嚓”一聲,趙法醫仿佛如夢初醒,他愣了片刻,才猛地從平光鏡片後擡起眼睛。

他一點點偏過頭,目光觸碰到自己完好無缺的手掌時,他的心髒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緊,又一點點慢慢松開。

腦子一片空白,記憶也仿佛斷片了一般。

“幻覺?”他喃喃自語地說道。

“當然不是幻覺。”懶洋洋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趙法醫擡起頭,怔怔看向解剖台對面的青年。青年依舊和剛才一樣,保持着閑散的姿态,可他卻感覺青年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完全不一樣了。

“剛才受傷的是你的靈魂,更準确一點來說是你的人魂幽精。”柳安木慢悠悠道:“靈魂受傷,輕則修養數月,重則需要修養一年半載。恭喜你啊,接下來的這一年以内,你就基本可以告别房|事了。”

趙法醫:“……”

聽完柳安木的話後,趙法醫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心理作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内,他開始一點點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虛弱了起來,好像一陣風此刻都能把他吹倒。他試圖想要擡起自己的右手,可剛動了一下手指,掌心就傳來一陣強烈的痛感,就像是掌心裡被割開了數道口子。

可當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時,那裡卻完好無損,連一點細小的傷口都沒有。

“靈魂……”趙法醫幹裂的嘴唇輕輕動了一下,他的臉頰似乎也快速凹陷了下去。他擡起頭,看向對面的青年,氣息混亂地說道:“有什麼辦法能幫我嗎?後面還有幾十台解剖,我等不起,死者的家屬也等不起。”

“辦法當然有,俗話說吃什麼補什麼,你要想快點好,那就隻能用其他靈魂修補。”

柳安木不緊不慢地擡起頭,視線看向面前被業火燒得痛苦哀鳴的肉山。片刻後,他略微彎起嘴角,“不過也算你運氣好,你面前就有個靈魂。而且這東西還長了六隻手,正好能借一隻給你。”

**

“劉海平”的靈體像是被融化的脂肪黏在了原地,它此刻的狀态就好像一堆被焦的肉球,渾身的皮膚像是融化的膠體般從骨架上剝落。它似乎在竭力對抗着什麼,但最終隻能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敗下陣來。

就在它徹底失去抵抗,被按在地上的同時,耳邊傳來一道古樸的咒聲,緊接着從它的身體中迸發出一道刺眼的藍光,緊接着他的身體好像被某種看不見力量壓扁,每個髒器都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

——這是鬼差獨有的能力,當索魂鍊貫穿屍體後,就可以利用職權查看殺死此人的罪魁禍首。

這道藍色的光芒投射到他背後的牆壁上,彙集的藍光慢慢凝結,如同螢火蟲繞在白牆飛舞,最終竟然勾勒出一個曼妙的女人身影。

女人的身體幾乎完全赤|裸,長發披在身後,青白的肌膚上用黑色的顔料畫滿了類似經文的符号。如果單論這個女人的容貌,隻能用普普通通來形容,偏偏配上她的半垂半擡的眼神,就給人一種妩媚又勾人的感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足以用妩媚與性感征服無數男性的女人,卻用一種近乎炙熱而豔羨的視線盯着劉海平的背影。即使女人什麼都沒有說,但那種接近于瘋魔的熾熱,還是從她的眼神中流露了出來。

這是劉海平最後的記憶,也是他死前最後所見。換一句話來說,這個虛影就是害死他的真兇。

“……”在看到那個虛影的瞬間,柳安木的瞳孔卻蓦然緊縮,身體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在他的眼前,無數藍光彙集而成的女人雙手作說法印,袒露着的胸口紋着一片準提咒,胸口上方還用彩色顔料繪有光明光焰。女人胸口的藍色印記邊緣微微向外滲透,連帶周圍的一圈皮膚都被染成了淡藍色。這種用食用色素染色的方法其實并不少見,隻不過通常是用在豬肉的合格檢疫章上。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握着相機的手指慢慢收緊,柳安木死死盯着那道虛影,扯了下嘴角,眼底卻沒有任何溫度。

半晌,他松開按着照相機的手指,說:“是他殺,通知局裡立案吧。”

趙法醫按着還隐隐作痛的右手,順着青年的視線看過去,洗手台在陽光下反射出淡金色的光芒,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趙法醫沉默了一會,然後問:“既然是他殺,那兇手呢?”

“死了,而且死的時間比劉海平早。”柳安木走到解剖床後方,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一堆燒成爛肉的肉浪中,準确找到那東西的膝蓋骨,并一腳踹了上去。

被燒焦的肉山轟然倒地,融化的脂肪就像是奶茶裡倒出的麻薯般糊在地面上,三個黑漆漆的頭骨掙紮地想要擡起來。從它被剖開的胸膛中引出了一條白色的箭頭,此刻上面正寫着一行白色小字:“肝髒缺失,傷口無生活反應,為死後傷。”

柳安木蹲下身,手指似乎隔空抓住了什麼東西,因為太過用力,連皮膚下的指骨形狀都微微凸顯起來。

他低下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說說吧,你的肝髒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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