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客棧某間客房時不時發出一陣“哦~!”的驚歎聲。
季冠灼挑燈夜讀,讀的卻是《太武秘聞》下冊。
他原本想把這本書丢了,隻是想到他畢竟是花大價錢買來的,終究有些舍不得。
最終好奇心和節儉心戰勝了道德感,季冠灼決定悄咪咪地看完這冊書,再考慮要不要扔。
在現代,他也不是沒看過師從烨的同人文。
出于研究師從烨的目的,季冠灼經常會在網上搜集關于師從烨的信息,有時也會抱着好奇點進一些同人文。
雖然有些的确寫得過于離譜和偏離人設,但無聊的時候拿來打發時間也不錯。
隻是,現代的網絡經常會屏蔽任何與肢體接觸有關的信息,所有文學幾乎都是一眼可以看得見底的清澈和諧。
雖然季冠灼理論上是個發情期可以水漫金山的omega,但他到目前為止還是個未經過污染的純情小處o。
這冊書,給了他相當大的黃.書震撼。
他那雄才大略,戰功赫赫的老祖宗,在文裡和數個男人糾纏不休,還有時間處理朝事。
師從烨的一天好像有二十四個時辰一般,簡直令季冠灼歎為觀止。
再加上寫得也屬實不錯,季冠灼一整晚都沉浸在書裡不可自拔,燈油都添了好幾次。
直到将那冊書看完,他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清晨的街市有小販挑着做好的豆漿走街串巷,賣餅的大嬸停在路邊招呼客人。
偶爾有小童從街上跑過,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嬉鬧往來,催醒黎明。
季冠灼從夢中驚醒,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
頸後腺體的位置傳來隐約的脹痛,大概是昨晚熬夜看禁書的福報。
他捏着頸後,走到窗邊。
微冷的風卷入客房,将殘留的信息素帶走。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澤明?你醒了嗎?下午就要殿試,我們得先去引玉堂拿印牒。”
季冠灼把書重新塞到枕頭下面,這才和魏喑一起離開。
引玉堂是師從烨繼位後設立的組織。
它隸屬于翰林院,平時負責書籍的出版,以及其他的一些工作。
春闱時期,則也會充當官府對考生的門戶,負責處理相關事宜。
“今天如果去拿了印牒,你可就跟我綁死了。”季冠灼打了個呵欠,笑着說道,“我這次考的不錯還好,若是考得太差,恐怕我們兩個都要回家賣紅薯了。”
印牒是代表着考生身份的信物。殿試時,需要手持印牒才可以入殿。
“這有什麼?”魏喑倒是半點也不擔憂,格外認真地說道,“昨日茶樓中你能提出那些,就足以入仕。何必擔憂這些?就算運氣不佳,我們也可以在京中多住一些時間,好好讀書準備下一次的春闱。如果你需要賣紅薯才能謀生,我也可以借你一些錢。”
他過于認真。
季冠灼忍不住笑起來。
“不過……”魏喑看着季冠灼有些青黑的眼下,還是忍不住勸道,“殿試的确重要,但你還是不要太過擔憂,要以身體為主。若是因此損了根基,便實在有些太過可惜。“
季冠灼的笑差點沒僵在臉上。
他哪裡好意思跟魏喑說自己挑燈夜讀的是本禁書?
“沒事,放心。”他輕輕地碰了碰魏喑的肩膀,“我心裡有數。”
兩人一路行至引玉堂前,已經有不少人等在引玉堂外。
季冠灼和魏喑綴在一人身後,等着引玉堂開門。
此次參與會試的考生不少,上榜的更是有百人之多。
引玉堂外擠擠挨挨,将春日冷風都擋了去。
季冠灼沒一會兒就被擠到正中間,鼻尖不由得冒了些細汗。
隐約的信息素被蒸騰着,随着呼吸排出。
但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好在沒等太久,朱漆木門便自内打開。
一張長桌被擡放至門口,一位官吏坐在那裡,整理着手裡的名單。
兩個侍衛守在旁邊,防止騷亂。
跟在官吏身旁的小童朗聲喊道:“魏喑!”
人群左右分開一條路,魏喑和季冠灼一起走過去。
官吏擡頭,先仔細印證魏喑的身份,才淡淡說道:“你可否要用推舉名額?”
“是。”魏喑格外恭敬地道,“這位便是我此次要推舉的朋友,季冠灼。”
官吏從小童手中接過印牒,拿在手中等着魏喑和季冠灼簽章。
核對無誤後,他才将印牒交給魏喑。
“午時三刻到宮門外等着,會有官員将你們引入宮中。印牒千萬要收好,倘若被别人撿去,今年春闱便與你們無緣了。”
季冠灼和魏喑異口同聲地同官員道謝,這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他低頭仔細打量手中印牒。
印牒被做成扁平的香囊模樣,外面繡着金蟾望月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