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喑高居榜首。
季冠灼根本沒看自己的名次,便高興得海豹鼓掌。
雖然早已知曉魏喑便是此次狀元,但從曆史書上得知,和如今親眼得證,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魏喑卻顯得有些低落:“澤明兄才華在我之上,卻隻取探花。我這個狀元,實在是有些受之有愧啊。”
季冠灼猛地拍了下魏喑肩膀,語帶調侃:“怎麼,得了狀元還不滿意?還要我這個取探花的安慰你?”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魏喑慌忙擺手。
季冠灼俏皮一笑,搭着魏喑肩膀去看榜上批語:“你是什麼意思,我還能不知道?你得狀元,當之無愧……你瞧,皇上還誇我生得好看呢。”
魏喑一時間哭笑不得。
季冠灼卻是暗自松一口氣。
他原本就是借着魏喑東風才能進入殿試,倘若當真身居榜首,恐怕以後再也無顔面見魏喑。
狀元又如何?探花又如何?于他來說,能入仕便好,他并不挑。
況且此次被擠掉的是曆史上原本的榜眼喬益清,更是令季冠灼神清氣爽。
他格外讨厭喬益清。
喬益清此人,善于鑽營,工于心計。
他家中貧困,父母皆不願他參與科舉。
但他執意要來京中,父母還是典當不少東西,才給他湊足盤纏。
而他到扶京後,便攀附費章明。
傳胪大典之後,卻又和費章明拉開距離。
待到他入仕為官後,更是拿費章明開刀,狠參費章明父親一本。
他是得了好名聲,費家卻自此家破人亡。
季冠灼并非覺得費章明父親貪污便是對的,隻是瞧不得喬益清這種利用完便一腳踢開,還要榨幹旁人最後一點價值的做派。
更何況,此人貫會裝模作樣。在百姓中口碑極佳,卻再也不曾回家見過父母。甚至與北狄人私通,害人無數。但他表面功夫做得太好,最後被師從烨處死之時,還有百姓為他請願。
他還得想辦法,把這個人提前踢出朝中官員的隊伍。
不然倘若真叫他入仕為官,恐怕滄月日後不得安甯。
他和魏喑擠出人群,又瞧見方才趾高氣昂的人。
他們此刻已經蹲在一旁裝起蘑菇。
“怎麼會沒有我們的名次呢?益清都能得傳胪,按理說我們的名次不會太差啊。”
“就是,我們的答案難道不都差不多嗎?”
昨夜他們剛剛對過,确認答案和費章明的基本一緻。
倘若喬益清能得傳胪,為何他們會名落孫山?
季冠灼想刺他們一句,卻見一位官員帶着侍衛氣勢洶洶地向這個方向走來。
季冠灼立刻将魏喑拉到一邊,打算吃瓜看戲。
王博軒一路帶人趕到魚升牆處,讓侍衛将費章明押到牆邊。
“你好好看看,此次殿試取前三十名,可有你的名字?”
費章明聞言奮力一掙,居然掙脫兩個侍衛的禁锢,猛地撲到牆邊。
他擡頭,仔細去看皇榜上的名諱。
看了幾次,卻根本不見他的名字。
不僅如此,就連平日和他交好那幾位,都榜上無名。
除了居于傳胪的喬益清。
費章明再次掙紮起來,但已經弱的幾乎一手便可壓制:“不可能,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榜上無名?”
“我分明答得極好,皇上都說我天降奇才,怎麼可能會沒有我的名字?一定是皇榜出錯!你們給我看的是假皇榜,這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
“有什麼不可能。”王博軒素來雅靜,瞧不得他這幅瘋樣,“你雖答得不錯,卻是抄襲旁人,才能地這答案。皇上前日也在茶樓,聽得清清楚楚,啟容你狡辯?”
“費章明,昨日你的名次便已取消,由不得你在這裡瘋鬧。來人,帶走!”
他聲音嘶啞,卻見費章明驟然瘋了一般,向他撲過來。
好在兩個侍衛攔的及時,才沒讓他被費章明撲個正着。
便是如此,費章明也抓住王博軒官服衣角,害他身子一斜,差點倒在地上。
“學生要告發喬益清舞弊,禍亂殿試,罪不容誅!”
他睚眦俱裂,聲音嘶啞:“他前日也在茶樓之中,他的名次也該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