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林懷瑾覺得整個環境都變得安靜的可怕。
永安親王府猩紅的大門打開,兩側門房規矩整齊站立。
潔淨的地磚上帶着白日裡日光留下的溫熱。
男人穿着一身墨藍色圓領對襟外衫,闊步而來,帶着那凜冽的氣勢,和迫人的威壓。
林懷瑾扶着如意的手下了馬車,立在馬車旁對着男人遙遙行禮。
“林家子給永安親王請安。”
“嗯。”
林懷瑾起身,便瞧見男人縱馬奔走的背影。
若不是男人嗓音實在醇厚,即便是隔着一段距離也落在了他耳朵裡,他還以為男人根本沒搭理自己呢。
“………”
啧。
他心裡冷哼一聲,瞧着男人這一副冷淡模樣,還以為他林懷瑾是很想上前去搭理他永安親王呢。
實則他恨不得理他八尺遠,再也不相見才是呢。
“咳……”
門口傳來少年刻意的咳嗽聲,林懷瑾轉頭,便瞧見了周懷楚一臉興緻盎然的模樣。
“………”
林懷瑾故作沒有瞧見他這副神态的樣子,笑着走上前,拉着他的手,開口說道:“那日穿杏粉色好看,今日這青翠之色,也很好看。”
周懷楚哼笑一聲,拉着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又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一番。
林懷瑾被他瞧的渾身發麻。
不由得開口問道:“怎麼了?”
“你這副模樣瞧我做甚?”
周懷瑾這才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那張秀氣的面容露出笑意來。
“懷瑾說我好看,但滿京城誰人不知你林懷瑾才是整個大吳國最美的哥兒?”
話語之中并無任何的嫉妒或者其他意味,反倒是帶着幾分戲谑。
林懷瑾嘟了嘟嘴,眉目之間都是淡淡的得意。
“那可不是,我林懷瑾那自然是極為好看的,隻不過有句話說得好。”
他拉着周懷楚往馬車走去。
“近朱者赤,你周懷楚又哪裡差了我?你可是被咱們太子爺看中的哥兒。”
“這和近朱者赤有什麼關系?”
周懷楚不願一個人坐車,無聊的很,于是直接拉着他進了周家的馬車裡。
郡主規格的馬車自然是極好的,又寬敞又舒适。
夏日炎炎,此刻馬車内的幾上放着兩碗八寶珍珠涼糕兒,卻散發着霧白色的涼氣。
“哎呀,這一口可想死我了。”
林懷瑾自來熟的坐在了一邊,兩人一人端了一碗。?
他捏着雕刻着粉色花紋的勺子小口小口的吃着。
“你快些說啊,太子哥哥和近朱者赤有什麼關系呀?”
林懷瑾一口涼糕差點兒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
“…………”
“你怎麼理解的?”
周懷楚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塊兒涼糕,說道:“你再不說,我又要胡說了。”
“咱們兩個長得好看的這不用說,更重要的是咱們心地也是純善如玉,裡外一緻,自然是知己,所以是要一起玩兒的。”
“更何況我雖貌美,但咱們懷楚郡主天真爛漫,純稚可愛,顯然是入了咱們太子爺的心尖兒呢。”
“在太子殿下眼裡,你周懷楚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周懷楚大家閨秀,雖然和太子殿下早已是互通了心意的,可也禁不住有人在他耳邊左一句“太子眼裡”,右一句“心尖兒”的說。
他羞的面紅耳赤,将勺子一放下,卻瞧見對面的少年說着不知羞的話,還一臉的享受,吃着他特意準備的涼糕!
甚至依着他的口味,多放了些八寶!
“你不許吃了!”
周懷楚忿忿的就要去搶林懷瑾手裡的勺子。
“哎,哎,可不許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