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今後的幾天裡,牛島若利身後多了一個小挂件。
狐狸牌挂件,有時神出鬼沒,半天見不到人影;有時走到哪跟到哪,用專注的眼神觀察着你的一舉一動,等你注意到他時,再露出一個乖巧的笑。
這下不隻是當事人發現了,白鳥澤的其他人、甚至其他隊伍的選手也都注意到有位稻荷崎的選手天天跟在牛島後面跑。
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究竟是怎麼搭上關系的啊?
牛島的那張嚴肅臉,還有他自帶的生人勿進的氣場,他們見了都犯怵,稻荷崎的12号卻一點都不怕,有時候還會主動湊上去問問題。
他态度誠懇,眼神真誠,舉着小冊子擡頭等你的答案的時候,應該沒有人拒絕得了他。
所以如果剛好碰到牛島若利有空的時候,牛島也會停下來回答幾句。
這時12号就會一邊點頭一邊記錄,記完了再抱着本子跑回去練習。
兩人說話時好像都會形成一種别人完全插不進去的氣氛,相處的畫面居然還挺和諧。
白鳥澤的選手都啧啧稱奇。
二傳濑見英太道:“之前還沒感覺,現在我發現牛島其實是個很容易攻陷的人。”
主攻手大平獅音:“隻要死纏爛打就可以了吧?”
自由人山形隼人:“12号的扣球确實很猛,是難得的大炮型攻手,若利願意指點幾句也很正常……”
聽前輩們都這樣說,五色工也對那位天天在隊伍旁晃來晃去的同級生産生了些關注,心裡的危機感達到頂峰。
又一次恰好碰到時,他不知怎麼的,嘴一張,就酸溜溜地說:“你不要一直來打擾牛島前輩啦,牛島前輩很忙的。”
雖然他正在以打敗牛島前輩、取代牛島前輩成為隊裡的王牌為目标,但、但他都沒敢這麼頻繁地去找牛島前輩……明明他才是白鳥澤的人!
奈利修露出無辜的表情:“可是我已經問過牛島前輩了,他說我可以看着他學習。”
五色工震驚得差點破音:“真的?”
奈利修認真點頭:“前天晚上問的。”
他看起來就不像是會說謊的人,五色工根本沒有懷疑他的話,隻一個人默默懷疑人生。
奈利修看他的表情有些失落,還以為他是像别人一樣害怕牛島、想接近卻沒有膽量,就鼓勵他:“有問題直接問就可以了,要主動出擊,牛島前輩是好人!”
“主動出擊嗎……”五色工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忽然握緊拳頭,渾身冒出熊熊火焰,“好,我早晚有一天會打敗牛島前輩,拿下王牌這個位置的!”
奈利修傻了:“啊?”
不是那個主動出擊呀!
人類的情感真的博大精深,他想了好久都想不通五色工的情感是如何突變的,最後隻好搖搖頭,在五色工熱血大叫的背景音中溜回去練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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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奈利修也不是白問的。
他很感謝牛島。牛島不僅同意自己觀察他,自己拿看不懂或看不清楚的細節去問他,他也會言簡意赅地給自己解答。
所以每次奈利修帶着問題來的時候,都會雙手奉上特意揣過來的糖果、餅幹,都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不過牛島若利全都拒絕了。
天童覺偶爾會接過去,還笑嘻嘻地說“真是沾了若利君的光”。
在奈利修第五次獻上小餅幹的時候,牛島若利終于正眼看了他手裡的零食。
奈利修還以為這次他終于願意接受自己的感謝了,期待地把小餅幹舉得更高。
牛島若利沒接過去,隻是問:“你喜歡吃零食?”
奈利修誠實地說:“喜歡。”
歸功于前輩們塞在他櫃子裡的小零食,現在的他已經不僅僅局限于盒子蛋糕、布丁這類甜品了。
吃起來卡嚓卡嚓的薯片、香香脆脆的餅幹,還有甜滋滋的水果軟糖,他都喜歡!
他之前也就賺了那點點數,換到的日元基本上都拿去零食店大采購了。
牛島若利微微皺眉:“打排球的首要是做好身體管理,身體管理裡包括控制口腹之欲。”
他覺得奈利修吃得有點頻繁了,像個小孩。
奈利修一愣:“零食也不能吃嗎?”
牛島若利:“不能多吃。”
天童覺探過腦袋,笑嘻嘻地補充:“若利君今年被選進了國青隊,吃的東西都是有嚴格規定的。”
奈利修有些吃驚:“連餅幹都不能吃?”
“大概吧,糖分攝入不能太高,奶油、膨化食品這些東西也最好不要吃……營養又健康的主食是最佳的。”天童覺故意吓唬他,“你喜歡的大部分零食可能都要限量。”
“那也太可憐了……”
奈利修飽含同情地看了牛島若利一眼,第一次覺得這麼高大的人也有可憐的一天。
牛島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