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黃金周假期的最後一天,其他學校的隊伍都要返程了,所以第七天沒有統一安排練習賽,而是讓大家自行安排。
還想約練習賽的,教練之間可以私下聯系。
因為稻荷崎這支遠道而來的隊伍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在路途上,黑須教練幹脆不再做安排,說明天要帶大家出去吃一頓,剛好也可以在宮城逛一圈,感受一下東北風光。
也就是說,和白鳥澤的交流賽,對于稻荷崎的人來說就是本次集訓的最後一場了。
被奈利修替代上場的人是銀島結,他昨天攔網時被球挫傷了手指,今天剛好可以休息一下。
奈利修上場時,他右手食指上還纏着白色的運動膠帶,站在一旁給奈利修加油打氣。
銀島結:“奈利,不用緊張的!”
赤木路成瞥了他一眼:“你看他像緊張的樣子嗎?”
銀島結:“……是哦。”
隻見金發少年站在球網前,表情平靜,目視前方。平時看着乖巧又迷糊的孩子,站上了賽場,倒是展現出一種他特有的淡定氣質來。
稻荷崎的初始站位是宮治、角名倫太郎、奈利修在前,尾白阿蘭,大耳練,宮侑在後。
白鳥澤那邊的初始站位則是大平獅音、牛島若利、川西太一在前,天童覺、白布賢二郎、五色工在後。
自由人赤木路成和山形隼人站在隊伍旁待命。
兩隊派出代表抛硬币決定第一輪的發球權,最終由稻荷崎先發球。
1号位的宮侑抱球走向發球區。
稻荷崎衆人默默用雙手護住後腦勺,宮治還特意提醒奈利修:“記得抱頭,昨天這家夥發球的時候把球砸阿蘭腦袋上了。”
步伐潇灑的宮侑腳步一頓:“喂阿治!我聽到了啊!”
他還沒跟這家夥計較他前天的全壘打呢!
宮治撇了撇嘴。
奈利修見過宮侑發球,覺得被砸到恐怕會腦袋嗡嗡響,于是就乖巧地用手捂住後腦勺。
随後,擔任裁判的同學吹響哨聲,宮侑抛出排球。
奈利修耳朵很靈敏,他能聽見宮侑助跑時急促的腳步,腳掌蹬地時那有力的一聲。
緊接着,宮侑升到了合适的高度,揮動手臂,手掌觸球!
——是飄球!
白鳥澤的選手們迅速向前移動。
排球發球中最主流的兩種就是跳發和飄球,顧名思義,飄球的特點就是輕飄飄。
飄球看似沒有大力跳發的威力和速度,但要是因此疏忽大意就完蛋了。因為一個合格的飄球在空中飛行時不會旋轉,由于沒有旋轉軸,排球的飛行軌迹是不穩定的,容易産生飄晃,接球的選手很難确定排球的最終落點。
就比如,宮侑的發球剛過球網就開始下墜,好在自由人山形隼人本來就時刻警惕着宮侑的發球,在判斷出這球是飄球的瞬間就主動迎上去,雙手舉起,勉強将球托了起來。
這個一傳并不完美,二傳白布賢二郎沒有施展的空間,隻好雙臂并攏将球墊到網前。
已經歸入狐群的宮侑見發球達到了目的,唇角揚起。
與此同時,牛島若利高高躍起,像一隻振翅的鷹,充滿力量之美的身軀在網前盡情地舒展。
“奈利。”角名倫太郎低喊。
奈利修快速移動到他身邊,跟着他一起起跳。
兩人組成了雙人攔網,兩雙手臂一齊向前壓去。
牛島若利并不慌亂,銳利的視線盯準了奈利修雙臂之間的空隙,甩臂——扣球!
就算排球的位置不是最佳,他依舊能夠發揮出大部分實力。
排球帶着摧枯拉朽之勢沖破攔網,朝着稻荷崎後場砸去。
赤木路成及時追到了排球落點處,并起的雙臂卻被排球撞開,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排球經他手改變方向,最終砸向場外。
牛島若利落地,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剛才的表現隻是他的日常。
隻用一個回合,就破了宮侑的發球輪。
宮侑不太服氣地哼了聲。
奈利修手臂還麻着呢,他悄悄揉了揉,垂着腦袋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
“不是你的問題,”宮治攤手,“誰攔得了牛島啊?”
衆人都默默點頭,回想起了前幾天被牛島轟得手臂腫痛的恐懼。
他們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自信的,去年春高也成功闖進了全國。但對付牛島若利這種大炮……實在苦手啊。
隊伍與隊伍之間也有相性之說,一支隊伍實力的強弱并不是根據選手們的數據簡單粗暴算出來的。
從屬性上來說,目前的稻荷崎恰好被白鳥澤克制。
要和白鳥澤這種由一門超級大炮作為主要得分點的隊伍打比賽,要麼得在攔網上或者後排防守上特别強大,要麼就得不拘泥于防守,自己也派出一門主炮和對面對轟。
但稻荷崎卻不是單一的防守或進攻大隊。他們風格是靈活、變幻,擅長用發球和快攻掌控比賽的節奏,在步步引導下欺騙和吞噬對手。
隻要被狐狸們抓住機會,就會被撕咬得隻剩碎片。
但如果連球都接不到——
又談何進攻呢?
隻能憑借優秀的二傳尋找反攻的時機了。
畢竟一起訓練了好幾天,宮侑對此還是很有經驗的,扭頭對赤木路成說:“赤木學長,待會一定要接到球——隻要接到就行。”
“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就好。”
他眸光沉沉,隔着球網看向對面的牛島若利,以及正在對自己身邊的人做鬼臉的天童覺。
“奈利。”
“昂?”正試圖把鬼臉還回去的奈利修被這一聲打斷施法。
他擡頭,就見宮侑在沖自己笑,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手臂痛吧?想不想親手反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