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青年無疑是吸引人的。
晴也見過不少亞獸人,但他這樣的,還是獨一份兒。
他有點不舍得将他送回他部落了。
*
大貓腦袋就在手邊,許霜辭想摸擡手就能摸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那一遭,晴對自己比以前更親近了。
摸可以,他不會避讓,最多就是甩一眼眼刀。但是摸尾巴不行,摸久了也不行。
許霜辭是個很知足的人。
能讓摸就好。
衣服縫好,他換上之後又開始編之前沒編完的藤桌。
休息了三天,許霜辭精力充沛。
晴也不阻止他,就趴在洞裡打盹。沒安靜多久,又聽許霜辭問起巡視領地的事兒,他便回答幾句。
“領地南邊也下雪,沒有這邊大。”
“不搬到南邊是因為這裡清淨,沒獸人來騷擾。”
“這裡不僅有狼,還有象、豹子、狐狸……都會說獸語,不怎麼跟他們交流……”
諸如此類。
許霜辭話多。以前獨身一人,朋友沒有,同事說不上話,他獨處時就喜歡自言自語。
現在同樣保留了這個習慣。
但又因為有了晴,他的自言自語就變成了對晴輸出。
所以晴起先覺得許霜辭話多不是錯覺。
他害怕了孤獨,所以用話多來緩解。
藤桌編到一半,許霜辭肚子餓了。他吃了幾天的炖湯,鍋裡餘下的也不想吃,直接分給了晴。
他打算弄點有味道的。
許霜辭起身打算去糧食洞裡拿些食材,剛路過晴,腰就被他尾巴勾住。
虎尾巴有他胳膊粗,他一隻手握不住。
被圈住時,許霜辭覺得腰都重了。
晴:“去哪兒?”
許霜辭:“去拿肉。”
晴尾巴堅定往回收,許霜辭不得不順着他的力道退回去。
晴懶懶睜開眼:“多少?”
許霜辭:“夠你跟我吃就行,還要魚,要我那些調味的植物,也要菜葉子……”
晴松開尾巴起身,尾巴緩緩一搖一擺,走到洞口。
他一爪子扒拉開門,徑直出了去。
冷風在開門的間隙吹進來,許霜辭打了個寒顫。
許久沒用過的石闆重新洗幹淨拿出來。闆子燒熱,先切肥肉上去煎出油。
等晴拿着那些食材進來,許霜辭用石缸裡的水洗幹淨。
食材多了就不好洗,許霜辭道:“晴,你要是有空能再掏幾個木盆出來不?”
晴:“爪子不是這樣用的。”
“你又不是沒掏過,幫幫忙嘛。弄好了我給你烤魚。”話落,許霜辭就見晴往那堆石壁邊的木頭走去。
他抿唇淺笑。
加緊用快涼了的熱水洗菜。
晴帶他找的菜種類不多,這幾個月吃得最多的一個是之前那染了一鍋綠色的葉子菜,名字叫綠耳菜。
這菜四季都有,不過冬季少很多,要去雪裡扒拉才能找到。
顔色油綠,像巴掌大的圓耳朵。手感也厚實,吃着滑滑的,很容易煮爛。
能生吃,味道微甜。
另一個是潮濕環境裡喜歡長的黃尖尖菜。
這種菜秋季普遍。
長得有些像竹筍,在腐葉堆裡一長長一片。是韭菜黃那種顔色,拇指細長,吃起來脆生生的,很是清甜。
沒錯,又是甜。
晴帶他找的很多東西都泛着甜味兒,或許這個地方的野獸都喜歡甜食。
除了這兩種量大的,餘下就是可以用做調料的。
有像辣蓼草一樣可做辣味的辣草,酸味兒十足的酸藤果,還有與姜長得一樣,但大了幾倍的黃根。
這些都洗幹淨後,做調料的那些用石舂搗爛。
肉切片,大的給晴,小的自己吃。
晴已經找到合适的木頭,現在蹲在一邊咔哧咔哧刨。
許霜辭心情頗好地煎肉,放調料。尤其是那細白的鹽撒上去的時候,味道一下就上來了。
肉邊煎邊吃,許霜辭給晴的肉切成了巴掌大,調味後裹在綠耳菜裡直接往他面前一送。
晴盯着那油綠的葉子,不動。
許霜辭彎眼:“嘗嘗,很好吃的。”
晴張嘴,尾巴啪啪拍在地上。然後随着咀嚼,尾巴尖豎起,輕輕晃啊晃。
許霜辭摸了一把大貓腦袋,笑着又跑回石闆前。
烤肉的滋味少有人能拒絕。
調料豐富一點之後,許霜辭能複刻出來酸辣醬、甜辣醬。
吃着烤肉,再用果醬沖泡一杯果汁。連晴都被引誘得扔下木頭,坐到了許霜辭身邊。
許霜辭胃口不大,吃飽後就開始認真投喂大貓。
他的烤魚安排上,肉也切成他适口的大小。
一頓飯從中午吃到下午。
晴癱在地上打了個飽嗝,懶洋洋的姿态看得許霜辭歪了身子貼過去。
晴舔了舔嘴巴,大爪将他一抱,舒舒服服呼噜喘氣。
許霜辭打了呵欠,往晴胸口的毛毛裡拱了拱。
這才叫做過日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