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他先去把陶窯清理一遍,将第二批陶坯放進去。
也沒急着就燒,而是重新挖土,要在晴下一次出去捕獵之前要将給貓部落的陶坯做出來。
他這邊忙着,那邊祭司護着獸皮兜裡的貓崽,問晴:“你說你的伴侶是從你自己的領地撿回來的?”
“你幫我問問他願不願意來我們貓部落。”
“要是他願意,我會教導他成為我們貓部落的祭司。”
晴:“他不願意。”
“你問都沒問!”祭司爪子刺破獸皮兜。
他心痛極了。
明明他們部落就在這老虎邊上,霜就不能再往西邊躺一下,好讓他們撿了去。
晴:“但是你願意教他的話,我願意用其他東西跟你換。”
祭司擡頭,從獸皮兜的細縫看着那白毛腦袋。
“你有什麼?”
“是你變異的白毛還是食物?我們又不缺。”
晴:“總有你們沒有的。”
“不教。”祭司想也不想就拒絕,“祭司的本事隻能在部落裡傳承,這是規矩。”
晴:“你之前還教過他。”
祭司踩着獸皮兜,前爪搭在邊緣,惡狠狠道:“那是看在你幫了我們部落貓崽的份兒上!祖先會體諒的。”
晴看他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多說。
将貓獸人送回貓部落,晴帶着用獸皮包了一層又一層的種子連夜回去。
到山洞又是早上了。
晴兩天兩夜沒睡覺,進山洞之後清理了下毛毛,直接躺在了還沒睡醒的許霜辭旁邊。
天光從洞口上方的縫隙中探入。
許霜辭做着餘夢。
等到腰上一重,意識從夢中抽離,他長睫輕顫幾下,慢慢睜開眼。
枕頭上挨着大貓腦袋,鼻子對着他。
怪不得腦門像被風吹着。
看他這樣子就是才回來,許霜辭怕驚動他,又閉上眼睛陪着躺了一會兒。
徹底清醒之後,許霜辭悄悄挪開腰上頗有分量的大尾巴。
他繞到尾下床。
看了看蛋,又見着藤椅上放着的獸皮包裹。
許霜辭沒急着看。
而是先弄了早飯吃過,然後洗手潔面。他再萬分虔誠地盤腿坐下,一點一點将獸皮打開。
結果晴腦袋一般大的獸皮,拆開一層又一層,最後拿出來是一個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小獸皮袋。
許霜辭打開一道縫,又怕掉地上看不見。
左右瞧瞧,然後走到晴跟前坐下。
他手在底下托着,手背抵着晴的白色大爪墊。
裡面三顆種子落到掌心,許霜辭直接屏息。
沒錯!
他撚起,直接放晴爪子上細看。
白色毛毛是最好的背景,上面的谷粒清晰得絨毛都能看清。谷粒不怎麼飽滿,略比他以前見的稻谷細長。
但确實是稻谷沒錯。
“滿意?”
許霜辭一驚,吓得屁股墩往後一坐。
所以說亞獸人警惕心不夠。
晴從他靠近過來那一瞬就睜開了眼睛,但把他爪子當墊子的亞獸人愣是沒發現他醒了。
晴目光劃過那小小一粒種子。
就這麼喜歡?
而且,亞獸人肯定見過。
貓部落是從南邊找到這種子的,那這麼說,亞獸人也是南邊部落的?
一切隻是晴的猜測,他暫且不想攤開問。
晴見亞獸人還坐在地上不起來。
尾巴往前一探。
許霜辭将大尾巴一抱,借力被拉起來。
他兩眼放光,暗淡了許久的臉上都看着亮了不少。
“喜歡。我加速趕工,趁着天氣還冷,争取在播種前把種子換過來。”
“不能趕。”晴将人攏在爪子下,“多休息,睡。”
許霜辭:“我已經睡夠了。”
晴看了他一會兒,松爪,然後尾巴還綁着人。
許霜辭爬起來站好,手上護着三顆種子。祭司這麼吝啬的種子,數量一定不多,能不浪費就不浪費。
“你松尾巴,我還有事兒做。”
晴閉着眼睛問:“去哪兒?”
許霜辭:“山上曬的鹽該去看了。”
“快下雨了。”晴道。
許霜辭立馬有些急了。
“那你更得松開了,都攤了幾天了,指定好了。”
晴:“我跟你一起去。”
許霜辭将他往獸皮上一按,道:“大王你就好好躺着吧,我很快回來。”
晴嫌棄這陌生的稱呼,松開尾巴。
“早去早回。”
許霜辭粲笑:“好的大王。”
晴:“别亂叫。”
許霜辭看着他疲憊的眼睛,心中酸軟。
他蹲下,伸手抱大貓脖子,埋頭在他頸側的毛毛上輕輕蹭了蹭。
“别再那麼辛苦趕路了,熬夜傷身。”
晴尾巴尖擦過亞獸人的臉。
“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