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弓跟藤筐做好之後,許霜辭又爬下山洞。
晴說山谷長耳獸多,那确實多。
雖說許霜辭彈弓打得不那麼準,但長耳獸的量一上來,他瞎貓碰上死耗子,打中了一隻。
但一隻顯然不夠吃。
許霜辭找了個洞口支起藤筐,放點東西進去食誘。
長耳獸進是進了,但許霜辭來來回回擺筐拉繩好幾次,套不中。
許霜辭偏不認輸,他爬上山洞提了一籃子通紅的草木灰下來,直接幹草引燃用煙熏。
一時間,山谷裡青煙缭繞,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人間仙境。
這樣一來,奔逃出來的長耳獸多了。
搞到夕陽落山,地上綁了腿的長耳獸堆了四隻。
許霜辭癱坐在草上,大汗淋漓。
“可算……抓夠了。”
歇了會兒,許霜辭将長耳獸運到溪邊,然後爬上山洞拿工具。
晴見着洞口支棱上來的腦袋,尾巴一揚。
“過來歇一會兒。”
許霜辭捧着水洗了洗臉,然後拖着沉重的腿往晴身前一坐。
“打獵,好累……”
他往後一倒,歪靠在晴身上。
晴:“多練練。”
在山谷裡抓些小動物,對亞獸人隻有好處。
許霜辭閉眼,一頭紮入晴的毛毛裡。
他四肢酸軟,精疲力盡,連呼吸都覺得累。
上一次這樣的活動量還是在大學。
可如今作為一個已經工作好幾年的打工人,身體早沒那會兒的健康活力。
抓個長耳獸而已,已經快要了他老命。
晴将人扒拉到跟前,爪墊在許霜辭胳膊上輕壓。
“學不會捕獵也要學會逃跑。”
“知道了……”
緩了許久,許霜辭險些爬不起來。
他撐着石壁蹒跚下洞,去将長耳獸處理了。
長耳獸長得像兔子又像鼠類,耳朵長到背,跑起來跟兩根飄帶似的。
顔色是灰棕色,速度極快。稍稍一晃眼,就找不見了。
它們的肉筋道,适合放辣椒紅燒。
但考慮到還有一隻受傷的大貓,許霜辭炖了三隻,餘下的一隻做成烤的。
回到山洞,許霜辭開始煮肉。
他手上忙着,懶聲問:“石鍋是以前就有嗎?”
“有。”
“你找的啊?”
晴點頭。
許霜辭:“也用石鍋煮肉嗎?爪墊怎麼煮?”
晴雖是個流浪獸人,但想吃熟肉也并非不能做。不過聽亞獸人這麼問起,晴就覺着奇怪。
他道:“不用爪子,變成人形。”
許霜辭慢吞吞攪了攪石鍋裡的湯,道:“你要能變成人,我把石鍋吃了。”
晴看他一眼。
“不吃石鍋,當伴侶。”
許霜辭:“咱們種族不同……”
他累得有氣無力,依舊在緩緩叨叨:“話說春天了,你确實該找老婆下崽了。”
“你什麼時候出去找啊?”
“還有,記得有崽後帶回來給我看看行不?”
晴看着自己受傷的腿,不吭聲。
他雖然不知道老婆是什麼,但聽亞獸人後面的話,那就是伴侶。
伴侶就在跟前。
至于伴侶說的話……
晴:“喜歡幼崽?”
“當然!小老虎什麼的,多可愛。”許霜辭背對着晴,笑容落寞。
晴尾巴繞到跟前,腦袋枕在尾巴上。
“要幾個?”
“這是我能決定的嗎?”許霜辭收拾好心情,跟他閑侃。
“能。”
“毛絨絨嘛,多幾個也沒問題。”
“嗯。”
晴掃過許霜辭的細瘦腰肢。
太瘦,恐怕不行。
*
石鍋小,炖三隻長耳獸需要做兩遍。許霜辭将熟了的盛出來,又重新加水放肉。
“還是我那陶鍋好,要快點把那些家當拿過來。”
晴:“怎麼拿?”
許霜辭挪到晴跟前蹲下。他手擱在膝蓋,瞧着大爪墊,又忍不住摸了上去。
“你見過中間是空着的樹嗎?”
“見過。”
“在哪兒?!”
晴爪墊擡起來壓在許霜辭手背。
“在中部,很遠。”
“這邊就沒有嗎?”許霜辭反手握住他爪墊,順了順淺淺的毛。
“沒見過。”
許霜辭往獸皮上一坐,癱靠在晴身上。“那有沒有能完整剝下來的樹皮的樹?”
“不知道,沒試過。”
許霜辭抱着攏來的爪子,略顯失望道:“那我自己出去找去。”
晴大腦袋抵着他肩膀,“不能出山谷。”
“那我船還怎麼做?”
“等我好了,我出去找。”
許霜辭偏頭看他。
“那還得等多久。我現在先做着,等你好了咱剛好就能坐船過去。”
晴堅持:“不行,不能出山谷。”
許霜辭下巴抵在他鼻子,盯着他眼睛。
“那我非要出呢?”
晴:“我幫你。”
許霜辭:“你動一下試試?”
許霜辭翻過身,長長一歎。
“這樣顯得我很沒用……要不我重新挖窯再燒?”
晴爪子将他一撥,許霜辭直接躺在了獸皮上。晴趴下,下巴搭在許霜辭胸口。
“有用。”
“别挖了,辛苦。”
許霜辭擡手摸着他耳朵揉,笑着道:“挖窯辛苦,做船就不辛苦了?”
晴腦袋微偏,讓他夠得到一點。
他聽着許霜辭的心跳,道:“船是什麼。要是也累,那就不……”
許霜辭捏住他嘴巴。
“照着你這樣說,幹脆我什麼也别幹。”
晴目光不離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