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黎食不知味的将飯菜吃完,坐在餐桌前一動不動地望着方玉澤緊閉的房門。
房間裡死一樣的寂靜,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過分了。
方玉澤身體不好,工作忙,他不僅在工作上幫不上方玉澤,還總是讓他心煩,可能真的是他有問題。
年黎倒了一杯熱水,拿上胃藥,走到方玉澤房間門口輕輕的扣了兩下房門。
“澤哥。”年黎喊了一聲,裡面卻沒人應聲。
年黎皺起眉頭,直接推開門走進去了。
房間裡有些暗,彌漫着濃重的酒味,方玉澤沒有睡,而是發絲微亂欠着身子坐在床上,一下下的用手揉着心口。
真絲睡衣下他的四肢纖細,腹部微微隆起,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泛着虛弱的蒼白。
年黎趕緊将手裡的東西放到床頭櫃,扶住方玉澤的身體問:“怎麼了澤哥?哪裡不舒服?”
方玉澤剛剛被氣着了,現在那口氣頂的他的胸口處,像是噎了一口大白饅頭,他錘了半天也錘不出來,難受的臉色都變了。
年黎将自己的手替了上去,替方玉澤拍後背揉心口。
方玉澤低垂着頭,推開了年黎的手,聲音嘶啞的說:“滾出去......”
年黎一下下順着方玉澤的後背,說:“澤哥,我錯了。”
“不是累了嗎,不用你管,滾出去......”方玉澤難受的呼吸不勻,說一句話都扯的心髒生疼。
年黎怎麼可能走,看見方玉澤難受成這樣他除了心疼什麼委屈都沒有了。
他一隻手抱着方玉澤的腰不讓他掙脫,另一隻手忙着給方玉澤順氣,嘴上還哄着說:“澤哥,我剛剛不該那樣說,你别生氣了,是我不對......”
“澤哥,我錯了.......”
年黎又是認錯又是說好話,垂眉耷眼的給方玉澤揉了半天心口,方玉澤心裡的那口郁氣終于是舒了出去,他靠在年黎的懷裡半閉着眼睛,雖然是不再讓年黎滾出去,但是還是一句話都不想和年黎多說。
沒一會方玉澤的胃又開始難受了,喝過的酒翻江倒海的在胃裡晃蕩,一下下的翻滾到喉頭,方玉澤喉結滾動,猛地激起一陣惡心。
他用力拽了一下年黎的衣袖,年黎立刻明白了方玉澤的意思,跑到洗手間拿出了一個盆遞到了方玉澤的嘴邊。
方玉澤身上一層層的冒冷汗,這種反胃的感覺難受極了。
他一般晚上應酬吃不了什麼東西,胃裡裝的都是酒,吐出來時候嗓子燒的幹裂,又是咳又是嘔,肩膀都在顫。
吐完之後,胃裡還是疼,但還好沒有很嚴重,在可以忍受的範圍。
年黎蹲在方玉澤身前,抽出紙巾替他擦着吐紅的眼睛,又伺候着他将胃藥吃下去,手撫摸在方玉澤腹部揉了揉。
那些酒吐出來後方玉澤鼓脹的腹部明顯平坦了許多。
年黎問:“澤哥,好點了沒有?”
方玉澤鼻音濃重的恩了一聲,沒再多理年黎一句,轉過身躺在床上。
他酒喝多了,有些坐不住,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着了。
年黎卻是不敢睡覺,坐在床邊守了他一夜。
-
這一場酒喝下來,将方玉澤的胃喝傷了,好幾天都吃不下飯,年黎每天換着花樣做飯都喂不到方玉澤的嘴邊。
身體不好,方玉澤的心情也不好,年黎每天都盡力的順着他哄着他。
别的他幫不了方玉澤太多,隻想在生活上讓方玉澤能夠好受點。
三天後年黎正在高爾夫球場上班,忽然接到了方玉澤的電話。
“在哪?”方玉澤的聲音又低又啞。
年黎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電話那邊猛地發出一聲忍耐的痛哼聲,年黎心裡一驚,立刻問:“澤哥,怎麼了?”
“回家.......”
方玉澤艱難地說出這兩個字就把電話挂斷了,年黎慌得連假都沒顧上請,滿頭是汗的跑回家。
房門剛一打開就聽見洗手間裡傳來艱難的幹嘔聲,年黎顧不上換鞋直接沖進洗手間。
洗手間裡沒有開燈,方玉澤穿着一身的西裝站在洗手池前。
撐着洗手池的手指節蒼白,他的手胡亂的揉着胃,頭很不得埋進洗手池裡,嘴巴微張,時不時發出幹嘔聲。
“澤哥。”
聽見年黎的聲音,方玉澤擡頭看了他一眼,卻又被一波劇烈的惡心激的低下頭繼續吐。
方玉澤肩膀劇烈聳動,虛弱地搖搖欲墜,年黎生怕他一頭栽在地上,立刻脫下身上的棒球服沖上去披在了方玉澤的肩膀上,撫開了方玉澤冰冷顫抖的手給他揉肚子。
“怎麼了?是不是喝酒了?”年黎着急的問。
方玉澤搖了搖頭,喉結顫抖着說不出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