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總是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此時淩亂垂在額前,他的眼睛紅彤彤的,胃腹部的襯衣被揉的褶皺不堪,雖然有些狼狽,身上卻沒有酒氣。
應該不是喝酒了。
年黎給方玉澤拍了半天的背,也隻是吐出來一些胃酸,摸着方玉澤肚子平坦,估計沒吃什麼東西,或者已經在年黎回來之前已經吐完了。
可即便如此方玉澤還是止不住吐意,弓着身子又是嘔又是喘,難受的不得了。
年黎急的額頭冒汗,忽然想起來他之前在網上學的方法,于是他有樣學樣抓住方玉澤的手,用力的按揉在他虎口的位置。
據說按得力度越大,效果越好。
年黎狠了狠心,将方玉澤的手心掐出一個紅印,漸漸地方玉澤感覺肚子裡要将他頂破的反胃感平息了下來,他單手撐着洗手台閉上眼睛,一口口的喘着粗氣。
年黎見他好了些,将他扶到沙發上,喂了幾口熱水,将幾粒胃藥也給順了下去。
胃裡還是疼,吐得心髒也疼,方玉澤半閉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這.......”
年黎拉住方玉澤的手臂,将他抱進懷裡,手上一刻不停的給方玉澤揉胸口,有時候他都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幾隻手,不然在方玉澤生病時總是覺得不夠用。
“澤哥,怎麼忽然不舒服了?”年黎問。
方玉澤才吐完,頭暈,手肘撐着沙發扶手用食指骨節按着太陽穴說:“早上吃的不舒服,胃病犯了。”
昨天晚上方玉澤沒來年黎這裡,早飯也不是年黎做給他吃的,年黎聽了之後說:“要不以後我也去給你送早飯。”
方玉澤無力地說:“再看吧。”
“哦,好......”
又過了一會,方玉澤忽然想起來什麼,側過頭看着年黎問:“剛剛你去哪了?”
“我......打工去了。”
“打工?”方玉澤眯起眼睛,眸中閃着寒光說:“我說過不讓你去那個餐廳打工。”
年黎連忙說:“我換了一個工作,不在那個餐廳了。”
聽見年黎換了工作,方玉澤才收斂了目光,他問:“又是在當服務員?”
高爾夫球場的場地服務員也是服務員,年黎點了點頭。
方玉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我真不明白你,我給你的錢還不夠用嗎?非要去打工.......”
年黎垂下頭繼續給方玉澤揉着心髒,沒說話了。
雖然方玉澤給了他卡,也說可以養他,但是他一個二十多的大小夥子,有手有腳,哪怕穿的差一點,吃的差一點,還不用别人養他。
照方玉澤的話說,他的自尊沒用又不值錢,隻會讓人覺得可笑,還苦了自己。
但是他在方玉澤面前,也就隻剩這點不值錢的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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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澤身體不舒服,下午沒去上班,在家裡睡了一下午。
晚上七點多,年黎将晚飯準備好,沒舍得叫方玉澤起床,卻被一通電話打過來将方玉澤吵醒了。
年黎走進房間時,方玉澤正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從床上坐起來。
方玉澤說的是英語,年黎聽得懂,對方邀請方玉澤參加今晚的酒局,說是可以一起商讨合同上問題。
方玉澤連連答應。
挂了電話後,方玉澤捂着心口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剛剛電話鈴聲響的太突然,驚的他心髒不舒服。
那股心悸感散去後,他站起身走到衣櫃裡挑選西裝。
年黎站在他身後好一會,問:“澤哥,能不能不去?”
“不能。”方玉澤回答的幹脆。
“你最近身體不好,不能再喝酒了,而且今晚天冷,你出去容易受寒。”年黎找了一堆的理由不想讓方玉澤出去。
方玉澤背對着他系襯衣扣子,輕笑了一聲,說:“年黎,你知道窮人和富人的差别在哪嗎?”
年黎愣了一下,明白了方玉澤這句話的意思,他低下頭,十指緩緩握拳。
沉默了數秒後,他忽而又說:“澤哥,能不能帶上我,我可以給你擋酒。”
方玉澤垂眸整理袖口,說:“給我擋酒,也是要有身份的。”
年黎不明所以說:“我是你的戀人啊。”
“戀人.......”方玉澤重複了一遍,又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的差距太大,他總是覺得年黎說的話很可笑。
他轉過身,笑眼淺淡的望着年黎,問:“僅僅是戀人就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