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四處蔓延着苦澀的藥味,萩原研二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作為一個亡靈,他覺得自己快腌入味了。
紅繩似蛛網般覆蓋了整個屋子,松田陣平拂開落到手臂上的紅繩,再一把推開湊到他身邊聞來聞去的幼馴染。
“小陣平,你身上怎麼沒有藥味?”
不同于第一次被紅繩淹沒的緊張,萩原研二有些郁悶的聞着自己的袖子。
羽生清安被紅繩包圍在中間,控制着面前的一截編成鋒利的寶劍,輕松割斷飄在面前的紅繩。
這種細緻的練習,從編小花開始,一直到現在他的突發奇想。
或許這東西不止對亡靈有用,羽生清安很久之前就有過這樣的猜想。
遺憾的是能将亡靈纏的死死地紅繩,在活人面前卻隻能用來吓吓人。
羽生清安拿着兩朵編好的小花走到他們面前,笑着遞了過去。
被紅繩遮擋,他們看不見他的動作,轉動的時鐘比以往過去的都久,萩原研二牽住他的手關切的問道。
“今天好慢呀,累了嗎?”
羽生清安搖搖頭,頓了一下又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詢問“我可以休息一會嗎?”
“當然可以呀!”
萩原研二趴在沙發邊看着他走進房間,卧室門關上,羽生清安撈起在他床上搗亂的小鳥。
耳邊叽叽喳喳還參雜着汪汪兩聲,最安靜的就是隻顧着舔毛,生前被挖去内髒的小貓。
“嗨……”
羽生清安擡頭,趴在窗邊的亡靈弱弱揮手,露出半顆腦袋唯唯諾諾。
“有線索了嗎?”
“……我去警視廳轉了一圈,那個警官…好像對你有所隐瞞……”
他說話的語速極慢,大多都是氣音,如同底氣不足般。
對他說話方式早已習以為常,羽生清安跟他保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既能讓他安心又能聽清他說話。
“我按照你說的,在那個地方轉了一圈……看見了一個銀色長發的高挑女人……”
“身旁還跟了個小跟班。”
“不過都是黑色衣服的……”
羽生清安思索着點頭,從床頭櫃上拿出張地圖,攤開在他面前。
上面被寫寫畫畫圈定了幾個地點,寫下了一些隻有他們之間能看懂的奇怪字符。
羽生清安要過這張地圖時聽松田陣平講過大概。
在他的世界一片模糊,但用紅筆标畫的位置能看得清楚。
亡靈湊近了些,記下了位置輕輕應聲,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不要離得太近。”羽生清安刺破指間,不忘擡頭提醒他。
小貓重新變得圓滾滾,小鳥撲棱着翅膀窩在主人頭頂。
濕漉漉的小狗重新變得幹爽,他愛不釋手的将其摟進懷裡。
羽生清安蹭了蹭開始愈合的傷口,問道“這次為什麼來的這麼晚?”
“……我來過幾次,但你家裡有鬼…”
“這次沒有糕點了嗎……?”靜默了半晌,他又說道。
“下次給你做。”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羽生清安眼前一花,再看去窗邊哪還有什麼亡靈,留下的隻有一聲散在風中的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