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大家的情報網都是互通的,瑞德爾爵士提供的身份隻能在位神教之外的地方使用——不過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這麼快就攤牌了。
“您說得沒錯,但我們此行前來并無惡意。”
既然此處沒有外人,露希爾也沒必要繼續當她的小白花。她将“面具”收好,朝少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們雖不是教徒,但也無意冒犯位神教諸多信仰,隻是有一件事,我們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獲得那個香薰的顧客都有誰?”
少女勾起唇角,迎着露希爾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你們緣分不夠,即使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一定見不到他。”
露希爾發出一聲冷笑。
“哦?看來是我們無法接觸的大人物了。”
能成為那場逃生遊戲的貴賓,想來不但窮兇極惡,還得非富即貴才行。
少女沒有應聲,微笑着默認了她的猜測。
樂桓甯:“你們雖然同為信徒,但信仰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吧,難道信仰的相悖的人也是可以互相容忍的嗎?”
“信仰如何并不重要,隻要我們信的是同一位神明,祂就會平等地降下恩澤。”
這就像喜歡一個人一樣,對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優點與缺點,快樂與悲傷,都是組成這人的一部分,隻要你喜歡的人不變,那麼你就能接受他的全部。
樂桓甯轉頭看向露希爾,誇張地歎了口氣:“哎呀,這可就麻煩了。”
露希爾:“既然你覺得不合适,又看穿了我們的身份,那你為什麼要把我們留下?”
難道是為了施展一手請君入甕?
少女輕笑一聲,擡手打了個響指,方才引領他們的店員走進來,手裡端着一個托盤。
托盤上放着一張黑色的卡片,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卡片吸光,從樂桓甯這個角度看不到上面寫的字,就像一個方形的黑洞。
露希爾:“這個是?”
店員将卡片放在桌上,規規矩矩地退出了房間。
“位神教的入會請柬,雖然你們現在沒有打聽消息的資格,但是入教以後,我會第一時間把你想要的顧客名單送到你面前。”
少女輕輕松松地靠在沙發上,笑着說:“怎麼樣,考慮一下嗎?”
樂桓甯與露希爾對視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剛那位店員還告訴我,客人的隐私不能輕易透露,到你這兒就變成了交易的籌碼,那位客人聽到該有多傷心啊。”
“籌碼的分量,取決于我的判斷。”
少女上下打量着樂桓甯,繼續說道:“你能支付的東西,遠比那位顧客價值更高。再說了,人類社會中就有販賣信息的先例,隻要網絡依然存在,這種事情就永遠不會消失。”
加入位神教,似乎是他們獲得情報的唯一選擇。
樂桓甯:“如果今天來到這裡的是瑞德爾爵士,結果會不會變得完全不一樣呢?”
少女搖了搖頭,堅定地看着他冰藍色的瞳孔:“他身上的籌碼太少了,還沒有和我交換情報的資格。”
真是刻薄的評價。
樂桓甯終于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後果,轉頭對露希爾說道:“你是因為這個才讓我陪你執行任務的是嗎?”
露希爾看着他,分外坦誠地說道:
“樂老闆,從那次遊戲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個普通人。”
樂桓甯沒有表現出半點受到欺騙的憤怒,淡淡道:“多謝誇獎,但我覺得你大概看走眼了。”
露希爾:“後來你又在那次追擊中為我搭建臨時通路,我就知道,你擁有我們所有人得不到的能力。”
“直到你搗毀他們的窩點,我發現,邪/教似乎對你很感興趣。”
少女及時出聲打斷了她:“糾正一下,我們是位神教,有名有姓,不要随便更改我們的名頭。”
露希爾無視了少女的話,目光落在那張黑色的卡片上:
“你的确能幫我完成這次任務,但我會優先尊重你的意願,你可以考慮一下。”
樂桓甯看了眼露希爾,又看向坐在對面的少女,低聲道:
“露希爾小姐,秘管局的任務是讓你搗毀邪/教,你卻和他們沆瀣一氣,不覺得有違初衷嗎?”
少女像是被樂桓甯的話逗笑了,捂着嘴,眉眼彎彎地說道:
“你口中的邪/教,不過位神教衆多分支中的一條,我們雖同為信徒,但彼此間互不幹涉,你會喜歡那個跟你争寵的小孩嗎,我想應該不會吧。”
他們将其他教徒比喻為争寵的小孩,也就是說,神明是他們的母親,而母親生下的每個孩子都在竭盡全力地争奪母愛!
如果位神教是這樣的競争關系,那麼身居埃漠利爾大教堂的主教又是什麼,神明意志的傳遞者?還是代表實力最強勁的某個分支?
“樂先生,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表情真的很容易暴露你的想法。”
少女突然向前傾身,越過桌面,直視着樂桓甯的雙眼。
“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就算萬事屋也有這樣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