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先生,調查結果出來了!果真如您所說,系統内确實有被覆蓋的痕迹!”
警員歡笑着跑到長官身邊,卻見長官與樂老闆一臉嚴肅,吓得他翹起來的嘴角立馬耷拉下去,默默走到長官背後,當一隻存在感不強的鹌鹑。
樂桓甯:“系統覆蓋的原理,就是将系統内已經運行過的代碼移接到某段程序之後,形成一種内部循環。循環被打破前,系統無法正常運轉,所以看不到的東西就是看不到,我們不可能知道望雲是被誰救走的。”
阿努比斯看上去有些疲憊,他靠在牆上,擡頭望着監獄的天花闆:“我會向上城區警察局尋求支援,讓他們把那十六個人近日來所有的行動軌迹全部查清。對方非常缜密,我們的線索已經不夠用了,再拖下去隻會更被動。”
樂桓甯:“不,不行,連公爵一家都是他們的人,你無法保證上城區警察局沒有他們的内應。”
警員站在旁邊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公爵一家,什麼内應……
阿努比斯:“那就隻能我們自己去查了,除非有辦法縮小調查範圍,否則等查到他頭上,黃花菜都涼了!”
“寶貝兒,你是不是急糊塗了,明明有個更直接的辦法,你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呢?”
樂桓甯乍一叫他寶貝兒,阿努比斯中樞裡那股竄起來的邪火瞬間平熄下去,他就像被人打開了關竅,唇角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你說得對,是我太着急了。”
警員已經徹底懵了,他看看樂桓甯,又看看阿努比斯:“警官先生,您是在玩猜謎嗎?”
“我沒空跟你玩猜謎,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你該怎麼報就怎麼報,其他的不用管,知道了嗎?”
他倒要看看,邪/教的人費盡心思把望雲救出來,結果發現警察局反應平平,到底會露出怎樣的嘴臉。
警員點點頭,乖巧地行了個禮:“是!”
阿努比斯帶樂桓甯離開監獄,返回了萬事屋,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等待菲麗小姐的消息。
十六個人,十六張照片,菲麗小姐隻要指出她見過的那個,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總好過他們大海撈針地在人群中摸索。
隻可惜坐久了,某些人總想搞點幺蛾子出來。
“寶貝兒,說真的,咱們可真幸運,沒遇到過她們那樣的苦難,如果換成是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出菲麗小姐那樣的決定。”
阿爾法又回牆角種蘑菇去了,偌大的萬事屋寂靜無聲。阿努比斯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就像沉重的石塊砸入了靜谧的湖水中,砸得樂桓甯心生怅惘。
樂桓甯:“是啊,我們可真幸運,如果是我,我應該會像貓那樣,選擇聆聽你的意見。”
阿努比斯那雙綠色的眼直白又熱烈地盯着樂桓甯,讓他覺得自己仿佛碰到了一團火,渾身上下所有的器官被火焰炙烤,不疼,反而感受到一股熾烈的愛意。
他像一隻撲火的飛蛾,被火焰中的光與熱攥取了全部心神,一心一意想在火焰中覆滅。
要是就這麼被燒死了,其實也挺好的。
樂桓甯被自己跳脫的想法逗樂了,“噗嗤”一聲笑出來,笑得阿努比斯挑起眉,反問道:
“看來你還挺高興?”
“我是挺高興的,畢竟像我這種無父無母……”
樂桓甯突然閉上嘴,将目光轉到了别處:“沒什麼。”
都過去多少年了,不管是父母還是孤兒院的那些工作人員,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成了地上的一把灰。
現在提起來怪沒意思的。
奇異的,阿努比斯沒有追問下去。
他撐着下巴,輕飄飄地把事情揭過了:
“菲麗小姐還沒有回信嗎?”
話音剛落,樂桓甯收到了一條信息:
“有消息了,去她店裡的那個人是……”
樂桓甯将照片發給了阿努比斯。
“這位啊……”
阿努比斯盯着照片上的這張人臉,忽然想起了那孩子說過的話——
他隻有一隻眼睛。
當時他們進入那間屋子以後,被救的小孩告訴他們,屋子的主人隻有一隻眼睛,所以阿努比斯一直以為他被一個兇神惡煞的人綁架了。
照片上的人戴着一隻黑色的眼罩,面向兇惡,頭肩不成比例,肩膀上的合金隆起,撐開了那件薄薄的花襯衫。他就像舊社會播撒的餘毒,渾身上下寫滿了“莫挨老子”四個字。
“原來這位是他的手下啊,我說他怎麼編得那麼逼真。”
阿努比斯冷笑一聲,幽綠色的瞳孔中滿是嘲諷。
“這麼早就拿自己的手下頂包,看來他已經做好與我們較量的準備了。”
奧古斯丁,上城區一家賭場的幫工。說是幫工,其實就是打手,平常留在那兒看場子,主人有事了就去幫忙,和任人使喚的狗沒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