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心情吧,心情好了就幫你轉交一下,但鑒于你是個恐怖分子,我認為這裡面存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無所謂,反正這樣的東西,世上就僅此一個,日後要是錯過了關鍵信息,别說我沒有提醒你。”
呦,這還威脅起來了。
不過望雲既然能這麼悠哉悠哉地跟他聊天,說明他本人不在這兒,再裝模作樣地耗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你要是真想讓他知道,就應該親自站在面前告訴他,躲躲藏藏地放消息有意思嗎,難道你真是卧底?”
阿努比斯也隻是探個口風,畢竟望雲很多事幹得自相矛盾,比如他明明是邪教的一員,卻将菲麗引向了另一個分支,讓她與自己的父母針鋒相對。又比如他可以直接和查納爾德見面,卻偏偏要當個員工,貓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觀察好幾天。
“卧底?警官先生這話說得真有意思,我可是神明的不二信徒。”
行吧,那是他多慮了。
阿努比斯走出房間,正想順着第二條路繼續往下探,喇叭裡又傳來下一句話:
“既然東西你已經拿到了,那接下來我們也沒有見面的必要了,山水有相逢,警官先生,祝你調查順利。”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同行接頭。
頭上的大喇叭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阿努比斯知道,望雲已經走了。
也許這座廠房裡有一扇直通外界的後門,也許他趁自己耽擱的這段時間裡原路返回,恰好與自己擦肩而過,總而言之,阿努比斯有種預感,今晚應該是找不到他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望雲本來就是個天大的禍患,能被他随随便便找到那才奇怪。
更何況,他走的時候,樂桓甯的狀态并不是很好。
阿努比斯帶着硬盤快速返回小樓,他在一樓搜索一圈,沒有看到樂桓甯的身影。
不見了,連同地上的保镖,全都不見了。
查納爾德回來了。
樂桓甯醒的時候,身上就像被幾噸重的卡車從頭到尾碾了一遍,連腦袋瓜都透着一股鑽心的疼。
這次沖擊帶來的後果比他想象的嚴重多了。
他不再是一個沒有感知的機器人,被沖擊敲中的那一刻,中樞幾乎變成了一片空白——不止中樞,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等阿努比斯追出去以後,他終于撐不住自己的意志,忽然間暈了過去,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睜開眼,人就已經躺在床上了。
但周圍沒有阿努比斯的身影。
樂桓甯動了動,發現自己被一根鐵鍊鎖在床上。
樂桓甯:“……”
玩這種play是吧,他可一點也沒興趣。
鐵鍊的範圍限制在整個房間中,樂桓甯直起身,低頭看了眼鎖孔——很好,又是用鑰匙開的,看來查納爾德已經把他摸透了,知道對付他最好用什麼方法。
樂桓甯歎了口氣,放棄和這個反常規的東西鬥智鬥勇,他擡起頭,開始仔細打量房間的布局。
房間的面積和囚禁他們的那間大小相似,看來查納爾德仍然把他留在了這棟樓中,但比起那個光秃秃的毛坯房,這間房裡不但有桌子、櫃子,還有一塊豔紅色的地毯。
比血還紅,看起來非常壓抑。
樂桓甯光腳下床,踩在地毯上,體驗到了一種毛茸茸的感覺。也不知道這塊地毯用的是什麼毛,踩起來又軟又棉,像踩在一些動物的肚皮上。
這種想法可不太好。
樂桓甯往前走了幾步,先拉開櫃子,在裡面找到幾件衣服——全部都是他穿過的款式,無論是在外面跑委托,還是在萬事屋接待客人,這些衣服跨越時空,從卧室裡一躍閃現到他的面前,其内在細節讓人不寒而栗。
他居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監視他,而且監視的時間不短!
樂桓甯實在不敢想象,自己每天的衣食住行就這樣暴露在别人的視線中——他像一個無知無覺的演員,成為了别人觀摩取樂的對象。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那次逃生遊戲之後?還是……
為什麼他一直都沒有發現呢?
樂桓甯拿出其中一件衣服,試圖尋找某些熟悉的痕迹——還好,還沒有變态到入室搶劫的程度。
這些衣服是新的,隻是照着他穿過的樣子仿制了幾件。樂桓甯之前在廠子裡摸爬滾打,身上的衣服早就髒了,既然對方誠意十足,他也樂得換身新的,至于監控麼……
無所謂,想看就讓他看呗,反正是一個躲在暗處的小醜,多看兩眼隻會閃瞎對方,自己又少不了肉。
樂桓甯大度得很,他就地把身上的扣子解開,反手将襯衫脫了下來。
幸好這鍊子是拴在腳踝上的,要是栓在手上,他脫衣服的時候被鍊子卡住,一條袖子挂在鐵鍊上迎風招展,怎麼想都是一副精彩絕倫的畫面。
也不知道那些霸總小說的作者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場景,樂桓甯想象着那些離譜的橋段,自得其樂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