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桓甯盯着那女人的臉,沉聲道:“哪裡奇怪,說來聽聽?”
“如果他們的中樞是被人為破壞的,那麼外表也會留下傷口,如果不是,他們死前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兩者之間很矛盾是不是?”
樂桓甯冷笑一聲,說道:“哪裡矛盾了,之前不是經常看到這樣的案例嗎?”
阿努比斯:“……”
哎,說真的,他一點都不想和邪教扯上關系,誰知道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居然還有信教的,世界真小,他想回家。
樂桓甯看了他一眼,立馬猜到他在想什麼:“當然,也有許多奇怪的地方,比如,是誰殺了這對老夫妻,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委托人和那個郵件上所說的喬治去哪了,這祭壇又是怎麼回事?”
“樁樁件件,都是謎團,我想委托人那封郵件的目的就是讓我們來查清真相的。”
真相啊……
阿努比斯轉頭看向祭壇——這祭壇比上次在逃生遊戲裡看到的那個要小很多,也許是家庭惠享版?祭壇上方有一個常年開啟的全息投影,投影是一名少女,此時她正低着頭,沖阿努比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這女孩……”
樂桓甯看了眼少女的照片,問道:“怎麼,你認識?”
“那倒不是,我是在想,要是委托人和那個叫喬治的談戀愛,應該也就是少女的年紀吧。”
他們從小在一起長大,從兄妹變成了愛人,總不會是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這份感情一定是很早以前就出現的,一直在兩個人心中燃燒的火焰。
而其中一個人此時卻出現在祭壇上,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咱們的委托人可能是賽博亡靈。”
樂桓甯歎了口氣,這件事實在是太離譜了:
“她不知道用什麼方式給我們發了封郵件,而且為表誠意,還給了一筆不小的委托費,讓我們幫她調查事情的真相,什麼真相呢?比如說,她的這對養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在她眼前死的呗。
而且就算查清楚又能怎樣呢,他還能把答案寫在紙上燒過去?
賽博亡靈應該收不到天地銀行的紙錢吧。
“哎呀,這可怎麼辦呢,要不我們直接打道回府?反正錢也收到了,這一趟就當出來旅遊了。”
反正阿努比斯早就想回去了。
“寶貝兒,你怎麼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不怕她大半夜過來找你?再說了,你身為人民警察的精神呢,這案子都擺到你眼前了,你居然就這麼走了?”
面對老婆的诘問,阿努比斯認為自己應該适當地狡辯一下:“可是這樣的事咱們也沒法查吧,而且讓這女孩走上祭壇的罪魁禍首不就是他倆嗎?”
眼前所有的情況加起來隻能證明一件事——這女孩被自己的養父母當成祭品獻給了邪神。
樂桓甯當然知道阿努比斯說的是什麼意思,可他們為什麼一邊恐懼一邊又掙紮着爬向祭壇?他們是看到了索命的亡靈,還是在渴求原諒?
喬治在裡面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突然,兩人耳邊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樓下有人!
是那位委托人來了嗎?
阿努比斯豎起手指,在樂桓甯的唇珠上輕輕一點,又轉而指向了樓下。
樂桓甯點了點頭。
阿努比斯踮起腳,蹑手蹑腳地移動到樓梯的位置,然後——
如離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阿努比斯的速度太快,樂桓甯甚至沒有看清他的身影。他立馬追在後面跑下樓梯,小小的土房子内已經沒有人了。
“怎麼回事,要是委托人的話跑什麼,怕我吃了你嗎?”
事實證明,對方可能真怕樂桓甯吃了他。
片刻後,阿努比斯回到樓裡,看着樂桓甯期待的雙眼,微微歎了口氣:“沒抓着,讓他給跑了。”
“跑了?居然能從你手底下逃跑,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沒有,隻看清他身上的衣服了,破破爛爛的,像個拾荒者。”
拾荒者?
是因為這地方已經沒有人住了,所以拾荒者想進來撿個便宜嗎?
“沒辦法,先這麼着吧,要是他再來,我們可以順口解釋一下。”
他們本來就是過路的,也許拾荒者把他們當成這間屋子的主人了?
不過這地方能拾什麼荒呢?
“那今晚怎麼辦呢,時間不早了,回中城區恐怕有點來不及。”
阿努比斯其實挺想早點回去的,最好能放棄委托,但為了安全着想,最好還是在這兒留宿一晚。
“隻能讓阿爾法暫時看家了,委托還沒解決,往返兩個城區怪累的。”
阿努比斯心裡閃過一絲小小的慶幸——雖然這座小樓有擔當鬼屋的潛質,但是沒有阿爾法那個煩人精從中阻撓,這就變成了他和樂老闆難得的二人世界。
樂桓甯已經從他變幻莫測的表情中猜到了他的心思,淡淡道:“這種地方都能産生興緻,你是不是有點太變态了?”
阿努比斯走到樂桓甯面前,輕輕捏起他的下巴,在那雙冰藍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