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死不好說,但我們要想活着出去,就必須除掉你!”
露希爾下手很快,但鐘呈的反應速度明顯更勝一籌。在露希爾撲上去的瞬間,他一個後仰,避開了抓來的那隻手,同時扶住桌子,一腳朝露希爾踹去。
眼看鐘呈即将一腳踹到她身上,埃爾訊眼疾手快,一把将露希爾拉回來,同時菲麗小姐抄起旁邊的椅子,二話不說往他身上砸。
鐘呈餘光中瞥見偷襲,暗罵了一句,手臂彎曲,肘部用力向前一推,将他連人帶椅子推了出去。
地上響起一串尖銳的摩擦聲,菲麗小姐的椅子與他擦了個邊,“咣”一聲砸在地面上,将充滿科技感的地面砸了個坑。
“這麼多人打一個,你們還真是要臉啊。”
鐘呈反手從兜裡掏出一把槍,指着菲麗小姐,笑着說:“雷奇諾家的獨生女,這麼高的地位,還要幹這麼上不了台面的事。”
“連墨鏡都舍不得摘的人,還敢說别人上不了台面。”
菲麗小姐雙手一掄,把椅子掄到身前,四條腿正對着鐘呈:“再說了,秘管局局長的權利可比雷奇諾家大多了,雷奇諾家就是個花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在上層貴族中是人盡皆知的事,雖然秘管局局長沒有爵位,但他直屬中心AI,能讓整個城市聽他的調動。
和光鮮亮麗的花瓶比起來,當然是地下的惡龍更令人懼怕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鐘呈嘴上說着可惜,手中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子彈裹挾着電流擊中了鐵質的椅子腿,滋滋啦啦的電流瞬間往上爬,毒蛇一般爬向了菲麗小姐的雙手。
菲麗沒想到他下手這麼狠,現在扔掉椅子已經來不及了。失常的錯愕感與閃爍的電流同時到達,幾乎要将她拖入措手不及的深淵。
就在這時,周行不知從哪撿來了一根木頭棒子,一杆子打中她的手,打壞了一顆鑲嵌在指節間的細小螺絲。菲麗小姐手一松,沉重的椅子掉下來,與地面相接,登時将閃爍的電流吞噬殆盡。
“嗯,機器人就是這點不好,身體是鐵做的,最容易導電了。”
鐘呈冷笑一聲,槍口一偏,對準了周行:“可偏偏是這具導電的身體,保護着我們的中樞,要是中樞能絕緣就好了,這樣我們就是完美的。”
“這世上沒有任何物種是完美的,人類不是,由人類發明的人工智能也不是,生命誕生伊始,就是在互相制衡的。”
周行絲毫不懼他手裡的槍,手裡拎着木棒,正大光明地對着他,如同舊時代的騎士,光明得有些刺眼。
鐘呈“啧”了一聲,淡淡道:“别拿教堂的那套來說服我,你們的主教大人已經死了,說明他的理論是錯誤的,錯誤的東西就不應該出現,好好把它埋進地裡去吧!”
鐘呈再一次扣下了扳機,突然,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勾爪從旁邊飛進了他的視野。鐘呈尚未來得及反應,手上的槍微微一偏,子彈射歪的同時,槍身也被勾爪抓住,如同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樣飛向了半空。
瑞德爾爵士黃雀在後,伸手撈住了槍。這一次,攻守逆轉,瑞德爾爵士将槍口對準鐘呈,冷聲道:
“鐘局長,你失算了。”
鐘呈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似乎覺得好笑,舉起來,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是啊,誰能想到你還有這種東西,不愧是瑞德爾家的人,做事就是喜歡偷偷摸摸的。”
明知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瑞德爾爵士卻依然有些失控:
“偷偷摸摸?當初是誰背信棄義,是誰企圖抹殺瑞德爾家?今天你為他賣命,明天他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就是你想要的‘正确’嗎!”
然而這一次,鐘呈沒說話。
瑞德爾爵士氣得抖成一團,連槍口都像得了帕金森一樣,微微瑟縮着,一副随時要走火的架勢:
“我知道,對你來說,AI要發展,就必須有犧牲,被犧牲的那個是自己倒黴,反正犧牲的不是你,怎麼樣都無所謂是吧?”
此時,露希爾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低聲道:“冷靜一點,别沖動。”
瑞德爾爵士深吸一口氣,另一隻手扶住了槍身,再開口時,人已經冷靜了不少:
“‘正确’的标準,不是由一家之言确立的,反正在我眼裡,這世界已經爛透了,不論是你,還是掌握權力的其他貴族,我不在乎中心AI會怎樣,我隻想讓這個世界重新洗牌,就算野蠻生長,也未必不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