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訊仿佛在旁邊聽了一段是與不是的辯論大賽,他的中樞快被“是不是”三個字燒着了,頭暈腦脹地問道:
“不是,他是誰,周行又是誰,為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有此疑問的不止是他,所有和周行相處過的人都陷入了混亂中。
“這還得從秘管局那個失蹤了八十年的女孩說起,你說對嗎,露希爾小姐?”
露希爾從樂桓甯身後走出來,看了眼愈發心虛的望雲,淡淡道:
“秘管局為了揭開位神教背後的秘密,曾派出過一位年輕的成員參與調查。有一天,那位成員消失了,秘管局搜尋多年,始終沒有找到她的屍體,直到樂老闆被位神教捕獲,在地下看到許多一模一樣的少女。”
“一模一樣”四個字甫一出口,瞬間讓屋内衆人倒抽一口涼氣。
樂桓甯:“後來我認識了周行,才知道你們用那群少女做了什麼樣的實驗,隻不過當時我的注意力放在了實驗儀器上,沒想到他也是參與實驗的小白鼠之一。”
明明這樣想才是最有道理的,位神教可以複制一個人,為什麼不能複制第二個,第三個?
他們根本不知道藏在暗處的實驗場究竟有多少,有多少少女和“周行”深埋地下,一輩子見不得光。
“也就是說,城市裡還有很多連中心AI都不知道的,一模一樣的人?”
埃爾訊擡手摸着自己的臉,驚恐地說:“我應該不是假的吧,樂老闆你看,我應該沒問題吧!”
位神教應該不會這麼沒品味。
樂桓甯沒好意思将這話說出口,敷衍地安慰道:“放心吧,我都認識你這麼久了,真的假的還分不出來嗎?”
被衆人忽略一旁的“周行”看了場亂七八糟的鬧劇,眼見自己從綁架主教的兇手變成了屋裡的配角,他冷笑一聲,淡淡道:“既然我們敢出現在這兒,就不怕你們知道真相,樂老闆,位神教想帶走主教大人,你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不行,主教大人身上一定有秘密!”
瑞德爾爵士拖着一條殘廢的腿,一瘸一拐地抓住樂桓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樂老闆,不能放他們走,要是錯過這次機會,我們可能就再也不知道周行想說什麼了。”
樂桓甯起先還沒注意到瑞德爾爵士的異常,此刻他眯起眼,鄭重其事地說:
“幾位,我覺得這件事還有待商量,畢竟你們的态度擺在這兒,讓我很為難啊。”
那就是不放他們走的意思了。
為首的人擡起槍,意意思思地比劃了幾下,淡淡道:“這樣不好吧,樂老闆,教堂的事,我勸您不要随便出手。”
“要是和我們無關,我肯定不多管閑事,可朋友臨終所托,我總不能對不住他。”
“周行”像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話,輕笑一聲,重複道:“朋友?”
他看向被同夥扛在肩上,毫無反應的周行,說道:“樂老闆,你居然把一堆廢銅爛鐵當朋友,品味還真是奇特。”
“今天你把他當廢銅爛鐵,明天變成廢銅爛鐵的就是你。”
樂桓甯上下打量着他,故意咂了咂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周行”低下頭笑了幾聲,看着他的眼神摻雜着一絲同情:“樂老闆,你記着,你是擋了教堂的路才死的,到時候别怨我們。”
他的話就像朝天打響的發令槍,身後那幾位“周行”瞬間得到命令,背靠背圍成一個圈,接二連三地拔出手/槍,對準了萬事屋内的所有人。
“中心AI沒有幹成的事我來幹,中心AI殺不掉的人我來殺,是不是就說明我們比他強?”
樂桓甯冷冷地盯着他的槍口,心想:我呸,一對兒卧龍鳳雛,還驕傲起來了!
他的不屑立刻就寫在了臉上,“周行”看着他,手一揮,身後的人立馬扣動扳機,如同禮花一般的槍響聲回蕩在萬事屋内。
阿努比斯立馬抱着樂桓甯躲在了櫃子後面,屋内的人四散奔逃,望雲好不容易擠過來,順手扔給他們一把不知從哪兒撿來的槍。
“樂老闆,你看看你,非要惹這個事幹嘛,這萬事屋以後還開不開了!”
這下不止茶葉罐,樂老闆的沙發也遭了殃,整個屋子就像被一百隻大鵝瘋狂蹂躏過一般,雞飛狗跳尖叫成群,連阿爾法都從角落中鑽出來,在子彈的恐吓下烏拉烏拉地四處逃竄。
樂桓甯原本還打算嘴硬一下,這下再也硬不起來了,他的右眼皮跳出了一段disco,每個碎掉的東西都像玻璃碴一樣,瘋狂地在他的心髒上亂捅。
樂老闆快被捅出心髒病了,他閉上眼,轉過身,悲痛地縮在阿努比斯懷裡:
“就當我沒看見吧,隻要我沒看見,這些家當就還在。”
望雲簡直服了,他從懷中摸出另一把槍,一槍幹掉了掃過來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