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個意外收獲。
樂桓甯打量着歪歪扭扭的櫃門,輕咳一聲,淡淡道:“這櫃子是純木做的,一個頂你在警察局一年的工資,你最好掂量着辦。”
阿努比斯:“……”
他“嗐”了一聲,一拍阿爾法的腦袋,嗔道:“看看你幹的好事!”
阿爾法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眼看那兩個屏幕逐漸變色,有了即将爆發的趨勢,阿努比斯擡手一變,從掌心中變出了一瓶牛奶。
“替你爸爸背會兒鍋,日後絕對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咳咳。”
樂桓甯如同肺疾未愈一般,又咳了兩聲:“我還聽着呢,不要當我不存在好嗎?”
這三個人越來越有一家子的氛圍了,露希爾隐約體會到了一點望雲的無奈,她歎了口氣,捏着鼻梁問道:
“那,按你的意思,我們要不要管這些矛盾?”
“如果我們沒有戰勝中心AI,那這些矛盾以後會變成公務,由對方負責解決;如果我們可以戰勝他,所有人脫離掌控,矛盾不攻自破。”
連警察局都管不了的閑事,就憑他們幾個,能管到什麼程度?
不是他樂桓甯為了大義不拘小節,而是他實在有心而無力,管不了。
“其他的暫時沒什麼變化,大家并不知道上城區發生了什麼,但不少人爆發了對中心AI的不滿。”
這也是中心AI實力被削弱的證明,他暫時沒有心力去對付外界的流言了。
阿努比斯故意在屋子裡裝聾作啞,眼下好轉了,幽幽地轉過頭來:“需要我派人煽風點火嗎?”
“你上哪派人去,别鬧!”
他拿起手邊的錘子,繼續在櫃子上敲敲打打。
“爆發不滿是好事,說明他們成為了我們的潛在隊友,但也不要過多幹涉,矛盾這種東西,隻有觸及到切膚之痛,才能轉化為真正的情感。”
就在樂桓甯被阿努比斯愈發猖狂的敲擊聲刺激得有點不耐煩時,對方突然停下手,接聽了一則通訊:
“好,我知道了,讓那兩個人到萬事屋來。”
樂桓甯與露希爾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等阿努比斯挂斷通訊,立馬問道:
“怎麼了?”
“警局來了一對夫妻報警,說他們的女兒昨晚夜不歸宿,讓警察幫忙找找。”
這是什麼情況,現在正是商讨大計的重要時刻,怎麼還帶給他攬活的?
“警察找人不是天經地義嗎,關萬事屋什麼事?”
阿努比斯看着自己重新安裝的櫃門,叉着腰,滿意地說:“本來沒什麼,但那對夫妻堅稱自己的女兒是被邪教拐跑的,還說她們班最近來了個上城區的小孩,那小孩家裡就和邪教有關。”
這都哪跟哪啊,邪教的主要成員現在還依托他的庇護呢!
樂桓甯順手打開後台,給望雲發了條信息:你人在哪?
三分鐘後,樂桓甯收到了回複:樂老闆這麼快就想我了?我和爵士大人在街上探查民情,有什麼需要直接說。
邪教成員在街上探查民情,那小女孩是被哪門子邪教拐跑的?
“望雲估計不知道這事,等那對夫妻來了以後再說吧。提前說好,要是找人,就必須簽署委托,萬事屋雖然已經很久沒有開張營業了,但傳統不能忘,我可不想白打工。”
畢竟家裡的沙發還等着修呢。
阿努比斯接過阿爾法遞來的油漆刷,輕輕地在櫃門上掃來掃去:
“那當然,你說了算。”
半小時後,那對在通訊中預告過的夫妻如約來訪,樂桓甯用昨天撿起來的最後一點殘渣泡好了茶,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等候他們的到來。
那對夫妻甫一進門,接收器中立刻嗅到了淡淡的油漆味,随後映入眼簾的是被子彈瘋狂掃過的沙發,以及坐在沙發上,泰然自若的仿生人。
夫妻二人狐疑地對視一眼,得到了樂老闆的熱情招待:
“來來來,快進來,嘗嘗我們萬事屋的茶,最後一點了,專門為您二人留的。”
可不是麼,要不是有他們倆,樂老闆最後一點茶根就該進下水道了。
這對夫妻受寵若驚地坐在他面前,捧起桌上的茶杯,喟歎着咽下心裡的焦急,痛苦與懊悔如漫上岸邊的海水一樣,浸潤在細膩的沙礫中,一點點向内滲透。
“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去接她就好了,要是我沒有在家收拾房間,囡囡就不會丢!”
女人崩潰地捂着臉,絮絮叨叨地重複着:“都怪我,都怪我……”
男人摟着她的肩,無助地看向樂桓甯:“是警察讓我們來的,您真的能幫我找到囡囡嗎?”
樂桓甯朝旁邊使了個眼色,阿爾法立即屁颠屁颠地取來香草精,加在了女人的杯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