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衆人的目光,羅楊一邊道歉一邊姗姗坐下。
不加辣的川菜味道吃着怪怪的,也可能是他對這家店的期望太高,所以失望也相對于大了些,秉持着不能浪費的原則,羅楊一口接着一口,溪煜沒吃幾口就撂了筷子,擡頭看向了電視。
頻道已經被換了,羅楊抽空看了一眼,最近一部大爆ip古裝大女主仙俠劇,大緻内容是女子被渣男騙身心後幡然醒悟的複仇計劃,總結來說就一個字:爽!
今日之事羅楊幾乎全程參與,該聽的不該聽的一個字沒落下,此刻被這部電視劇喚醒,記憶猶新,拉着溪煜讨論起來:“你說今天找你幫忙那女鬼,是不是也是為了複仇什麼的?”
溪煜從别人的動作中研究出了旁邊那個方形的東西的用途,照着抽了一張慢條斯理地擦着嘴,那模樣當真是文雅。然而他一張嘴,便打破了這份高冷文雅之态:“我怎麼知道?”
羅楊結巴道:“比如……推敲?”
溪煜将擦嘴之物疊成三角狀,放于碗碟旁邊,聽到這兩個字,惑然擡頭,覺得對方當真對他誤解頗多:“我目前尚且自身之事都未摸清頭緒,為何要浪費時間去推敲别人的事情?”
“啊?”羅楊有些吃驚。
他電視劇和小說看得不少,像溪煜這種修仙之人,往往懷着一顆大愛之心,就是村裡大爺大媽吵架,都要去調節一下。
更何況,現在這個情況———
是鬼親自找上門來。
難道此時不應該積極追根溯源,讨論解決辦法,前往事發之地,搞清事情緣由,最後真相大白皆大歡喜嗎?
這樣才對啊!
溪煜并不詫異羅楊的反應,他倒是有些好奇地挑眉,問道:“準備如何評價我?冷血無情還是薄情寡義?”
其實無論對方選擇哪個詞,溪煜都無所謂,畢竟他身上還安着比這難聽數千萬倍的形容。
羅楊不解為何溪煜突然那麼問,他擺擺手将兩個選擇都否認了:“這倒不至于,我隻是覺得你會去落南山救那個女人。”
話音剛落,羅楊又立馬否認了自己:“也不能說救,因為尚不知對方善惡,總之要去那個地方搞清楚緣由,得一個真相,或許還能……”
溪煜幫他補充完整:“還能讓我回去,你的朋友回來。”
他說的沒錯,這才是羅楊挑起這個話題的目的,對方竟都如此直白了,他也沒必要藏着掖着,便重重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同他講起道理:“既然尚不清楚頭緒,那麼什麼都可以當做頭緒的鑰匙,總之死馬當活馬醫,萬一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呢。”
溪煜點頭:“說的沒錯,我的确會去那個地方,不過不是現在,至少同‘即刻動身’這四個字無關。”
羅楊天真地問:“你是打算算一下卦,挑一個黃辰吉日宜出行的時候嗎?”
“……我沒有那麼講究。”溪煜想了想,以免他以後作妖,便直言告訴了他,“是等一個機遇。”
他同那個女人自不同的地方被帶到了一道,接踵而至的如此多的巧合,隻為把他引去落南山。
既然如此,那他偏不如願。
他倒要看看,那個在暗地裡作妖的人,最後會以什麼方法讓他心甘情願地過去。
天色已經不早了,店裡的人三三兩兩地離去,羅楊掃蕩了一番,直至每個碗裡的剩菜看看對得起農名伯伯的辛苦勞作,這才捧着肚子靠在了椅背上。深吸一口氣:“靠,撐死我了。”
溪煜并不理解羅楊的行為,不過表示了尊重,他本已經站起身準備走了,見羅楊一副撐得完全走不動的樣子又坐了下來。
此時,門外走進來四個人,一對夫妻,一個老人,和一位少年,少年攙扶着老奶奶在溪煜身後落了座。
男人拿起菜單,說的話卻不與點菜相關,而是感歎:“真是沒想到,都過了那麼久了,這筆錢竟然追回來了。”
“是啊。”女人笑吟吟地道。老人感歎道:“這是神仙保佑啊!”
少年一臉不屑道:“哪有什麼神仙保佑,分明是警察辦事效率高。”
……
聞言,溪煜下意識抿了一下嘴,放松之後又挑了一下眉,看着手指一下一下敲擊桌面,聽羅楊又深吸了一口氣,擡頭道:“可以走了?”
若是那個少年的言論放在他那個時候,定是要被逮住狠狠批一頓的,嚴重的話,視為不敬被抓起關上幾天也是有可能的,不過現在此話一出隻引得幾聲寵溺的笑聲,倒真是令人有些吃驚。
次日。
羅楊洗漱完畢打着哈欠緩步走出來,便見溪煜已經坐在了沙發之上,電視已經被打開,調到了新聞頻道,看得全神貫注。
“距離七夕還有一周的時間,落南山舉辦相關活動正在如火如茶進行中,歡迎各位前來!”
“還真是大數據啊。”羅楊感歎一聲,他穿好衣服,正要出門,突然折了回來,站在了溪煜的面前。
溪煜道:“怎麼了?”
羅楊道:“我要去上班,你要和我一起嗎?”
溪煜問:“上班是什麼?”
羅楊言簡意赅地解釋:“就是上朝,上朝你知道嗎?”
這個溪煜知道,他有些吃驚,沒想到羅楊倒是挺有出息的,饒有興緻問:“你是什麼官職?”
羅楊撓撓頭:“相當于……天子。對,天子。”
溪煜覺得羅楊不像天子,更像是天子身邊侍奉的人……
本來溪煜對此是毫不感興趣的,不過被他如此一形容,他終是點了點頭,跟着一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