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都不知所以,顯然全場隻有玦一個人領會了荊榕話裡的含義。
荊榕看到面前的人從頭紅到腳,笑了一下,揮揮手,往傷員營帳去了。
隻有玦的視線不受控制地放在他的背影上,很久之後才低頭,低聲笑說:“走,我們進去開會吧。”
别人都聽令進去了,玦還在原地走神。遊提爾回頭看了他一眼:“首領?”
玦這才揉了揉腦門,恢複素日的殺伐果斷:“走吧。”
626說:“哥們,你有沒有覺得你像那個什麼……”
荊榕正低下頭,在雪裡檢查路邊的一株草:“什麼?”
626說:“禍國妖姬。”
626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在聊天框裡狂笑起來。
荊榕說:“還好吧。”
不過他說完也笑了,一人一統相對大笑起來。
揭克鎮的部署工作正在接近尾聲。
事情步入正軌的速度要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快,當玦重整編隊,重新部署下守衛、物資隊和勘探隊時,有不少奧爾克士兵與流火之島人放下了成見,一起加入了混編的隊伍中。
玦在人員統帥上的能力和魄力無人能及,短短幾天,原本的戰俘小鎮已經變成了規劃有序的居民小鎮,所有救回來的人不分敵我,全部分配住所和物資,所有人能夠活動的人一起為過冬做準備,同時養精蓄銳,整編了一支新的精銳隊伍。
這支隊伍預估的人數有四十人左右,每個人都是玦精心挑選的。他們将一起踏上繼續向西的列車,解救西方的戰事。
第二天清晨,626問荊榕:“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荊榕說:“快了,這個冬天不會很清閑。”
626吹了聲口哨:“這種忙碌我也很喜歡。”
荊榕将手裡的草揪下來一小片,檢查葉片邊緣的鋸齒和葉脈的情況,他回答道,“我也覺得不錯。”
他拂開面前的雪,冬季的大地之上,還有許多綠色的草葉,他裝了一些在自己的衣兜裡。
剛站起身,荊榕就見到應該還在開會的遊提爾沖了出來,過了一會兒,玦也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他們開了一夜的會,到了清晨,終于有了幾分喘息時間。
“先生。”
遊提爾眼底帶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他手裡還揮舞着一頁備忘錄,震驚地問他,“首領說您讓我繼續擔任遊擊隊長?”
荊榕點點頭:“是的,您很優秀,我想新的遊擊隊也需要您。”
“這真是……這真是太好了。”遊提爾激動得語無倫次,“可是我……我非常抱歉,讓您受了傷……”
“不用道歉,大家成為戰友之前,總會先有一些沖突。”荊榕對他微笑緻意,“更何況您是百發百中的神射手。”
遊提爾一愣,聲音低落下去:“我以前是,但自從被一個奧爾克士兵打傷之後……”
“現在看不見了是嗎?而且沒有醫生敢動。”荊榕聲音平靜,“沒有關系,我會有辦法。”
遊提爾張大嘴巴沒有說話,他再度被眼前這個人震驚。
荊榕說:“我大概還需要一周的時間為您配置藥水,再輔以手術切除部分增生,不過這個手術可能需要玦來做。他的手是最穩的。”
玦在旁邊聽了,雖然也有些詫異,但毫不猶豫接下了這個任務:“好,你交給我。”
遊提爾被巨大的驚喜沖昏了頭腦,他連話都忘記說了,舉着手裡的備忘錄就往回跑,大叫着:“我還有救!那位先生說我的眼睛還有救……”
遊提爾遠去了。
玦走到荊榕身邊,唇邊也挂上淡淡的笑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