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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恩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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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二樓,客廳。

三言二語同對方講完了事情經過,沈焉聳聳肩膀,說:“也許你不怎麼信,但事情就是這樣,我也隻來得及搞清楚這麼多。”

“‘隻來得及搞清楚這麼多’,”周無虞把這話在舌尖掂量一遍,語氣聽起來相當不善,“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沈焉一本正經道,“如你所想,這件事有很多可疑的地方——隻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去查就是了。”

周無虞偏過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專門搞了張名片來,我還以為你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這就是你要同我說的全部了?”

沈焉權當沒聽出他話中的譏诮之意,神色自若道:“事有輕重緩急之分,畢竟五墟會面當前,抽不出身也是自然。”

“不如說人有親疏遠近吧。”

周無虞不冷不熱地道,按在桌面上的指尖再次一點,卻是冷不防開口:“你這兒,能抽煙麼?”

沈焉沒料到他這個轉折,不由得奇道:“你什麼時候還抽煙了?”

周無虞卻沒有跟他叙舊的心情,不耐煩道:“你就說行不行吧。”

“我倒是無所謂,”沈焉說着,忽然促狹一笑,“不過這地兒從上到下都是蔺和的——我哪來這麼多錢。你要問,也得問他才是。”

不待他說完,周無虞跟變戲法似的,一根細長的卷煙頃刻出現在他右手食指中指之間。

今日分明是個極暖和的天氣,他卻跟害冷似的,除了将渾身上下罩得一派嚴實,手上竟還戴了副半掌手套,黑色皮革将大半個手掌都包裹其中,隻将五根修長的手指露在外。

摸着煙,周無虞旋即朝他瞥過來一眼,眉目間是一種鋒芒畢露的美,卻是絲毫不通人情道:“那就是可以了。”

沈焉遺憾地聳聳肩,卻見他用指尖在煙身上輕輕一碰,下一秒,那煙卻好似突然被什麼點着了,一點兒火星自煙身竄起,而後一道煙霧升騰而上,在空中散開袅袅的雪白煙痕。

這番動作中,他手上皮革手套開合,隐約顯出其下手掌的模樣。

他的手指長而有力,指腹有繭,那是長久握劍留下的痕迹;然而被手套遮擋的那部分手心上,竟有着數道頗為猙獰的傷痕。

沈焉沒去留意這些,他在一旁嗅到煙霧的氣息,卻是略感訝異地微微揚眉。

那煙氣味清幽,并不嗆人,與其說是煙草的味道,反倒更像是某種定神靜心的熏燒香料。

周無虞待煙靜靜燃燒着,也沒有擡手要吸的意思,隻隔着煙霧望過來一眼,平靜地開口:“我還有要問的,不過禮尚往來,現在到我說了。”

他用指腹摩挲着雪白的煙身,語速不急不徐:“我說霍家找出了作案的兇手,是這麼來的。昨晚你走之後,他們清點了全部死者的身份,發現會面結束後的守衛安排中,就算把死者全都算上,也還多出了一個人。”

沈焉聽到這兒,不由得一樂,跟聽話本似的出聲點評:“這安保誰負責的,未免也太差了吧,混了個人進來都不知道?”

周無虞沒理會他,自顧自地又道:“能夠混進衛墟人中又不被發現,一般而言,有兩種可能。一是監守自盜,倘若安排守衛的人就是兇手的同謀,自然可以瞞天過海設計此局而不被發現;其二,就是這個人對衛墟和霍家都非常熟悉,以至于他潛入整個守衛系統中,都不會被其他人發覺。”

沈焉便微微一笑:“那麼,霍家得出的答案是哪一種?”

周無虞轉向他,冷笑道:“自然不可能是前者。”

他的眉頭蹙緊了,臉上不是個好看的神色,“簡單來說,霍家派人排查了一整個晚上,今早得出的結論是,混進來的這個兇手,很大可能是一個叫做衛栖的人——衛墟族譜當中,唯一一個生死不明,又不知所蹤的青壯年人。”

沈焉在旁道:“衛七?聽名字就很随便,真不是什麼随随便便被推出來背鍋的人?”

“擇木而栖的那個栖,你想到哪個七去了?”

周無虞嘲了他一聲,而後面色陡然一冷,道:“你想錯了。”

他冷冷地說,“從衛墟對其人的記載來看,衛栖作此案,的确有能力,也有動機——在失蹤之前,衛栖在衛墟中,承擔的是與外聯絡和交涉的重任;說是地位僅次于衛墟本家的人,也不為過。

“他失蹤是在一四年時,因為早些年作惡的結果被發現了,因此被驅逐出墟,但也有很多人懷疑他此後死在了時隙中,畢竟自那以後,就再沒了他的消息。”

聽到這兒,沈焉便來了興緻:“他作了什麼孽,至于淪落到跟我一樣?”

周無虞稍作一頓,卻是若有所思地擡眸看他一眼:“你想知道?”

沈焉奇道:“我怎麼就不能知道了?”

“那你聽好了。”

周無虞本來也無所謂,既然沈焉要問,他便徑直開始叙述。

“衛栖其人,于一四年被驅逐出墟,時年三十九歲,罪名是蓄意謀殺衛墟數名本家人。更确切地說,從本世紀初,這個衛栖任衛墟使節之位開始,十幾年來,衛墟的直系血脈或死于災禍,或死于頑疾,有人懷疑這些死亡背後是否有人操縱,但一直一無所獲。

“一直到一四年時,似乎是因為給衛墟上一輩的某位直系下毒時被發現,這個衛栖才終于陰謀敗露,以謀殺罪被驅逐出墟。順帶一提,那名直系正是這次會晤主辦人,霍華安的妻子,可惜她最後也沒能活下來,衛栖被放逐過後,她沒過多久就病故了。”

沈焉聽完,略一沉默,而後眉頭微皺,臉上卻是緩緩漾開個饒有興味的笑:“有意思啊。”

這番話後,仿佛一種心領神會的默契,他二人都同時不言語了。

周無虞靜坐着,仿若出神一般,隻用手指輕輕摩挲着手中卷煙。

而沈焉這邊,卻是陷入了長久的沉思當中。

思忖良久過後,他再度開口問道:“我有些好奇,既然冠上了如此嚴重的罪名,衛墟對這個衛栖也僅是以驅逐處理麼?”

他眉梢一挑,玩笑道,“總不會他也跟我一樣,幹不掉吧?”

周無虞擡了擡手,卻是說:“我已經說得夠多了。你要是還想問什麼,就拿你知道的事情來換吧。”

沈焉不由得失笑:“還真是禮尚往來啊?好吧,你想知道什麼,我盡力——”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

周無虞毫不留情面地說:“你要是答不出來,那我們後續就不必再談了。”

說罷,他看了一眼沈焉,“你是專家,說說周四早上那個時隙是什麼情況吧。”

盡管知道對方脾性向來如此,沈焉還是不由得被噎了一下。

他便也不再打诨,斂去笑,難得毫不掩飾地顯出了點兒冷淡的顔色。

抱着手臂往後一仰,沈焉把目光停在天花闆中央的吊燈上,若有所思地開口:“依我的看法,時隙和時停,實際上有很明顯的區别。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于其作用的範圍大小。時隙,哪怕被認為是異常現象的紊亂時隙,都會無差别地拉入全部墟外人,或者我們可以這樣認為,時隙相當于一個沒有邊界的特殊領域,會同時作用在所有曾被‘标記’過的人身上。”

他頓了頓,“但時停,隻會在一個小範圍的空間内展開,進入的人也是有選擇的。從這個角度來說,周沛早上碰到的那個,與其說是時隙,倒不是說是擴大了領域範圍的時停。”

周無虞冷冷說道:“那你要怎麼讓我相信,這件事确實和你沒關系?”

沈焉毫不意外地笑了聲:“怎麼,還想卸磨殺驢啊?”

他不緊不慢地道,“很可惜,你可以問蔺和要酒吧的監控,那天早上我一直在這兒沒離開過,更何況時停,目前尚未找到遠程生效的方法——要是真能遠程實施,我還不得抓緊機會,把看不慣的人給都殺了?”

說這話時,他甚至還頗覺遺憾地一歎氣,竟不像是在說笑,反倒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似的。

周無虞靜靜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對這話做出太大的反應。

似是在心裡權衡了一番,他方才退讓一步,又問:“那你覺得,什麼人的作案嫌疑最大?”

沈焉略一揚眉,也懶得跟他計較那麼多,望着天花闆思考片刻,方開口了。

“周沛的事情,我找人搞到了他們宿舍的監控。還沒拿到手,如果你需要,回頭我可以把U盤給你。不過挨個兒看也太麻煩了。我倒是覺得,如果你真想知道是誰設計了這一出,不如從動機出發。”

他向前一俯身,伸手在桌面上輕輕一敲,“我建議你先好好回想一番,除了你、我、蔺和三人之外,還有誰知道周沛同你有那麼層血緣關系。”

說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周無虞一眼,“要聽我的看法,此人說不定還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于要以這樣的方式謀害他,來教你遭受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周無虞沉默半晌,卻是冷冷地笑了起來:“在背後裝神弄鬼,卻不敢當面同我尋仇,真是了不得的出息。”

沈焉聞言,不由揚了揚眉,道:“很有精神嘛。”

他打量一番對方神色,順勢又問,“既然如此,我提供的情報應該是足夠了?”

周無虞不置可否,隻道:“說吧,你還想知道什麼。”

“我有些好奇,”沈焉便問,“昨夜我好歹也傷了兩個衛墟人,霍家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周無虞的目光在他身上倏忽一頓,卻是說:“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說的,不過霍家已經同謝墟達成了某種合作關系,”他停頓片刻,語氣揶揄,“你的事情,或許被劃作了謝墟家事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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