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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恩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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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焉罕見地一怔:“什麼合作關系?”

“你不知道?”

周無虞再度瞥他一眼,裡頭懷疑占據了一大半,“霍家打算在六月再籌辦一次晚宴,以宣布未來應對紊亂時隙的舉措。到那時候,請的就不隻是三四個人,而是廣發‘英雄帖’,召集墟内外有心出力的好漢。至于謝昭回,正好是最先答應入局的那個。”

他漫不經心道,“如今謝、嶽二墟都在謝昭回手裡,再加上一個聽話馴服的衛墟,能得到三座墟地的支持,我看霍家這次也算是遂心如意了。”

聽聞此言,沈焉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一樣,眉頭蓦然皺緊片刻,卻又很快被他抹平了。

不動聲色地壓下心頭疑慮,沈焉複又試探道:“怎麼,你不打算赴宴?”

周無虞卻說:“我倒是打算去看看。”

沈焉不由奇道:“我還以為周墟不會想摻合這種事情?”

周無虞眼皮都不擡一下:“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不過我可沒說周墟要同霍家合作。”

他的語氣分外笃定,像是在說什麼顯而易見的事實,“我是我,周墟是周墟,我對霍家的宴請有興趣,和周墟要入夥是兩碼事。總沒有規定說身為周墟的人,就一定要閉門不出吧?”

沈焉被他的強盜邏輯逗樂了:“我對周家主可謂是心悅誠服,五體投地啊。”

和他想的差不多,眼前這人與其說是去談合作的,不如說是去砸場子的。

倘若說下月霍家的宴請出了什麼狀況,那一定得算眼前這位一份功勞。

對方卻沒理會他奚弄似的話語,又摸出根新的煙點燃了,隔着煙霧淡淡道:“還有要問的沒?最後一個問題,過期不候。”

沈焉便問:“話說回來,那道挂屏上留下的血迹,霍家找人驗過指紋了沒?”

聽聞此言,周無虞卻是猶疑地眯起了眼睛。

“什麼指紋?”

他望向沈焉,眼中滿是探究之意,“要是能有指紋這東西,恐怕霍家早就拿出來當鐵證了。”

沈焉心中蓦地一沉,昨夜謝昭回最後的那個舉動陡然出現在他腦海中,零散的片段悉數連點成線,讓他頃刻生出了一個猜測。

然而此刻,他隻不動聲色地一笑,含糊其詞道:“既然沒有指印,那大概是我看錯了吧。”

周無虞像是覺察了什麼異樣,皺着眉看他片刻,但到最後,還是收回視線,沒有追問下去。

這番談話既罷,該說的皆已說完,許是因為兩人都沒什麼值得閑聊的,室内便再次被沉默籠罩住了。

周無虞不知道在想什麼,而沈焉此刻,卻像是驟然茅塞頓開,将昨夜謝昭回種種看似說不通的舉動盡數串聯在了一起。

他不打算顯出什麼端倪,僅僅是不動聲色地在心中盤算着。

在這個過程中,他倒還分出兩三分心思,似有所思地打量起左手旁的來人。

昨晚他在榮園陷入兩難困境,正是因為最後見到周無虞其人,方才得以解圍。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今天同對方的這次交涉,不論結果如何,至少也是不虧的。

事實上,這七年間,為了某些湊巧相通的目的,他和周無虞在墟外,也算友好地見過幾面。

他對此人揭曉身為男性的身份并未太過驚奇,早在剛進學校時,一衆五墟同學當中,唯有對方一人給了他某種熟悉到親切的感覺。

好比一個久病而常喝中藥的人身上會有清冽又微苦的氣息,要分辨出同樣積疾的人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容易。

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這滋味叫做仇恨。

為此,他還難得大發善心對蔺和提出過警告,至于最後為什麼“就範”,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不過真正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很久過去之後了。

在謝墟家變後的不久,他曾經流落在外數月,直到再度重返墟外人的交際圈過後,方才得知當年那起事件的後續。

在謝墟之後,周墟則是第二個發生家變的墟地。

不過,周無虞倒是比傳聞中“叛亂”的他自己要幸運多了,該殺的仇人也殺了,還順利接手了周墟的墟主之位——起碼看起來是這樣。

但說來有意思的是,當年明明是謝墟先發生的家變,但周墟卻是一馬當先,率先宣布同學校和墟外斷交的那個。

這也決定了,如今對學校仍舊抱有眷戀、懷念所謂“黃金十年”的墟外人,第一仇恨對象往往不是謝墟,而是周墟。

說來也是,周無虞作為一個曾經受到學校饋贈方才得以回到周墟繼任的墟人,卻在“目的”達成後直接宣布同學校決裂,如此行為,說句不好聽的,簡直稱得上“忘恩負義”了。

故而在當年的那起事件中,相比起隔壁的正統繼承人謝昭回,周墟自然是更容易受到質疑和抨擊的那個。

甚至在現如今的墟外,沈焉覺得對方的風評,恐怕比自己還要差多了。

然而面前這個人,卻好像完全不把那些貶損的惡詞當作一回事,哪怕幾年前同他在墟外出任務的時候,聽到了不少對于周墟的唾棄和謗議之詞,對方也仍然是面不改色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周無虞此人,的确從來不像是個在乎外人眼光的個性。

畢竟當年,對方為了回到周墟而僞造身份進入學校,甚至連性别都換了一個,對此,沈焉隻覺得甘拜下風,自愧弗如。

畢竟連女人都能扮,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玩笑歸玩笑,周墟有祖傳的幻術術法和縮骨技巧,這件事如今看來雖然十分離譜,但仔細想想,可行性也并不算低。

不過說來說去,最後苦的人,倒是成了當年情窦初開的蔺和。

沈焉雖然不時也會拿對方過去時的暗戀來開開玩笑,但總的來說,還是手下留情,沒有時不時地鞭屍一通,拿出來說道說道。

周無虞過去時的個性,與其說是冷漠,倒不如說刻意不與人為伍。

其實親近以後,會發現這個人其實并不算寡言,也并不像冰山,反而更像一把刀,鋒利而不饒人,刻薄且嘴毒。

以前在學校裡的時候,在因為莫名其妙的契機熟悉以後,他們兩個人但凡湊到了一起,要是沒什麼正事幹,八成的時間都會耗在唇槍舌劍和互相奚弄上。

而當年他們兩人能和睦共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是有蔺和在中間調和疏通的緣故。

不過今天,或許是因為有正事要談,對方倒是收起了不少刻薄刺頭,雖時也有尖刻之語,總體上也算得上順當和睦了。

同周無虞談事至少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幹脆利落,有事說事,絕不拖泥帶水蔓生枝節。

僅僅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裡,兩個人已然到了聊無可聊的境地——雖然有一半都是被噎回來的。

沈焉大緻回想了一番,便覺得能問的基本都已問到,至于别的那些,沒必要再同對方在這裡耗着,從别的途徑,他一樣能獲知同樣的情報。

他心下了然,于是再度擡起眼,卻見周無虞手腕微動,給自己又點上了一支煙。

煙霧缭繞之中,對方的淩厲眉目也似乎變得柔和。

他撚着煙,忽然說:“剛才我上來時,特意看了眼周沛。他并沒有認出我是誰。我以前沒碰到過類似的情況,倒不知道這算不算正常。”

“有意思。”沈焉沉吟片刻,“照這麼說,因為時隙而消失的記憶,不會因時隙回來嗎。”

“還不能定論。”周無虞平靜地闡述,“他那時候還太小了。沒有記憶,或者忘了個七八,也都有可能。”

他稍微一頓,卻是說,“但無論哪種,對我來說都是好消息。”

沈焉便饒有興緻地看他:“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所想的意思。”周無虞探出目光,環視一圈客廳内景,語氣是一種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輕描淡寫地道:“既然你們都在這兒置辦了不動産,要想留意一個當地的大學生,應當也不算什麼難事。”

“是不是難事我不好講,”沈焉笑了笑,“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周家主是否可以考慮考慮?”

周無虞拿着煙的手腕動了動:“說。”

沈焉便笑了笑,也不再同他打啞謎,語氣裡有着一種難得的鄭重之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想請你代我留意謝墟,”他說着,不知有意無意,卻是換了個詞,“或者說,謝昭回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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