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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恩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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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周無虞擡起目光,似乎有些複雜地掃了他一眼。

他伸手彈了彈煙灰,語氣竟難得放得有些柔和:“你打聽謝昭回動向做什麼?”

沈焉略感意外地微微揚眉,卻是婉言謝道:“不是說禮尚往來、各取所需麼,周家主現在問這些,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周無虞冷冷看他,反唇相譏道:“你昨夜出現在榮園,不離開反倒出手傷人,事後謝昭回又從死了人的房間裡走出來,我還沒懷疑你倆暗地裡搞什麼名堂,你反還先申起冤了?”

沈焉隻稍微一想,便覺得他所言甚是,不由得樂出了聲音:“好吧好吧,很有道理,那你想如何,把昨晚榮樓發生的事都告訴你嗎?”

“免了,”周無虞毫不領情,“我對别人的家事沒有興趣。你要真想說,我還未必願意聽。”

他語氣冷冽,眼中似乎隐隐淌過什麼道不明的情緒,卻是斂了神色,轉而又道:“我問你打聽動向做什麼,是為了之後行事方便。你以為我很閑,能成天替你盯着謝昭回,别的什麼都不幹?”

沈焉聽着這話,不知為何,總覺得這番話相當不符合對方個性。

依他對周無虞的了解,冷不防碰了個軟釘子,不收回成命都算好了,怎麼可能還出言解釋自己的動機?

不過既然對方有這個心思,他自然也何樂而不為,略一思索,便開口了:“你不是說,霍家同謝墟達成了合作關系嗎?如果是這樣,六月之前,恐怕他們除了昨天的正式會晤以外,還會有私底下的會面。”

他再度鄭重其事道,“如果你有謝昭回再度離墟、或是暫留在外的消息,請務必知會我一聲。”

周無虞颔首應了聲,眼中再度浮現出了先前複雜不明的神色。

沈焉想了想,忽然再次開口道:“話又說回來,我聽昭回說,霍家如今是想借天光墟的形式,再度建立墟内外的合作關系?我已經知道周墟的打算了,那麼季雙鶴呢,他又是什麼态度?”

言罷,他打量着對方,心中揣測對方是否會有所回答——他這番問話其實已經有了越界的嫌疑,然而對方此刻略顯軟化的态度,忽然讓他有了某種猜測:

也許他提及謝昭回時某些不自覺的情緒流露,讓對方産生了某種共情?

他不能直接斷定。

畢竟在此之前,周無虞給他的觀感,可不像是個會被情感左右判斷的人。

沈焉已然做好了被刻薄一番的準備,然而片刻,不知道該說意料之外還是情理當中,一番忖量過後,對方竟是真的開口了。

“季雙鶴麼,”周無虞神色冷淡,語帶揶揄,“以他對蔺一則的感情,自然不可能答應。雖然沒有直說,不過六月霍家的宴請,他八成不會來赴宴。”

沈焉聞聲便問:“哪怕霍家這次說不定真能事成?”

周無虞出言諷道:“恐怕隻有霍家或者天光墟改姓蔺的那天,他才有可能松口吧。”

沈焉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心說還是一副刻薄口氣,跟眼前這人要相稱多了。

他心中大緻有了思量,便再度探向對方,直截了當就問:“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已經不打算再抱期望了。”

周無虞說着,語氣冷淡,表情厭倦。

“霍家同衛墟的現狀,你不也已經看到了?”

說罷,他幹脆站起身,走到陽台的落地窗旁,居高臨下地俯視窗外景象。

窗外豔陽高照,晴空明麗,然而他伸手按在玻璃窗面上,語氣卻如同寒冬一般冷峭無匹。

“與其費盡心機思考如何磨合,在此期間互相提防、利用、陷害,以至一方徹底壓倒、掌控另一方,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嘗試聯系。本來就是兩個世界,沒有必要強行融合在一起。”

他望着窗外,語氣平淡至極,“這七年裡,北方有季雙鶴同蔺一則的舊部,南方也有新興的天光墟,就算用不着其他幾墟的幫扶,墟外人的日子不也過得還行嗎。”

沈焉揚了揚眉,倒也明白他話中暗指之意。

先不談霍家和衛墟如今的情況,當年學校和上三墟幕後的那些暗潮洶湧,真正知曉内情的人并不多——而他和面前這人,不巧,正是知道不少内幕的人之一。

不過此刻,他卻也沒順着對方的話說下去,而是環起手臂,往着沙發上一靠,不緊不慢地說道:“過去還能說一句不錯,現如今紊亂時隙一出,你非要說還行,那就是在颠倒黑白——”

“那就解決問題。”

周無虞冷冷地往後一瞥,直接打斷他,“處理完後,一切照舊。”

“原來如此,”沈焉若有所思道,“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你不這麼想?”

聞言,周無虞便再度轉過頭來,這一眼裡比起先前的森寒,倒是譏嘲更多了。

“我有什麼能耐,”沈焉眉目舒展,又是一笑,“能管得了這樣大的事情?”

他慢悠悠地道,“能回到謝墟,對我來說就算天大的好事了。”

周無虞對此僅僅回以一聲冷哧,随後也不再多言語,轉身面朝着窗外,靜靜等待手中的紙煙燃盡。

漫長的沉寂當中,周無虞忽然又開了口,卻是突兀問:“你真想再回到謝墟當中?”

“不然呢?”沈焉随口回道。

“我還以為你同我是一樣的,”周無虞平靜地說,“墟内墟外,無論在哪邊過,都差不太多。”

沈焉就笑:“聽起來真是凄涼啊。”

周無虞懶得理他,隻望着窗外豔陽,冷淡應道:“随你怎麼說吧,不過真正被放逐的人是什麼樣的,你以為我會不清楚嗎?”

沈焉笑了笑,不置可否。

然而片刻,他忽又撐起身來,望向陽台上的背影:“那你覺得,真正被放逐的人,會是什麼樣的?”

周無虞懶得回答:“你自己也清楚得很,又何必要來問我?”

沈焉便換了個問法:“那如果我不是被流放的,又為什麼要離開謝墟?”

周無虞卻是笃定道:“你是自願離開的。”

“怎麼說?”

“你很有自信,同那時的我一樣。以為自己能夠輕松跨越墟内外之間的溝壑——你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回去,沒有什麼能夠真正困住你。話又說回來,謝昭回也不可能真的将你流放了。”

周無虞頓了頓,卻是再度道,“可一切當真那麼容易嗎?”

他平靜地望向窗外,仿佛在談什麼與己無關的人和事,“我那時候以為,墟内同墟外的差别,不過是一條需要渡水而過的河流。也許有人會溺水而亡,但那永遠不會是我。”

沈焉忽然問:“你後悔了?”

而對方的回答來得十分笃定:“沒有。以後也絕無可能。”

“我也是。”沈焉便笑了笑。

這話過後,周無虞終于轉身回到茶幾旁,将手中将要燃盡的煙按滅了。他扔下煙頭,起身看向沈焉,眼中複又是起先那般寒冽的神色。

“既然你不後悔,那就這麼定了吧,英雄。”他嘲道。

說罷,他幹脆做了個總結:“你代我照看周沛并調查幕後兇手的線索,我幫你探聽謝昭回同霍家的行蹤——”

他淩厲的目光橫掃過來,是個探詢的眼色。

沈焉便輕松一笑,利落應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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