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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分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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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焉倒不意外,轉頭看向他,點了點頭道:“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天上午的機票,待會兒我把鑰匙給你和硯青各一串,你要有事兒也不用管,我估計三四天就能回來,這幾天讓硯青幫忙照看周沛就行。”

沈焉卻說:“鑰匙就不用給我了。明天下午我也要出門一趟,去幾天還不清楚,說不定比你還要晚回來。”

蔺和有些愕然地眨了眨眼。

他像是想要醒酒般,用力晃了晃腦袋,方才盯着沈焉,頗有些茫然地道:“你怎麼……不是,你這回又要去哪兒?”

“去濠港市,霍家的賭場。”沈焉說。

蔺和扶着額角,既覺得驚愕,又情不自禁生出種敗下陣來的洩氣之感。

他這回先斬後奏,本來也存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心思,誰想到沈焉比他想得更早,不但沒給他治到,還幹脆給自己反将了一軍回來。

他默了一會兒,感到酒意逐漸有點漫上來,隻得灰頭土臉地道:“你去那兒幹嘛?”

沈焉卻絲毫沒有自覺,瞥了眼對面相談正歡的兩人,壓低聲音開口了。

“長話短說吧,這兩天我想辦法搞到了點霍家的資料,你知道他們家老爺子是從駁運起家,後來進軍□□一行,才有了如今的家業。”

他端起酒杯,佯作無意地喝了口酒,用杯身擋住嘴繼續道,“但在他整個發家史裡面,尤其是一開始做起駁運生意和後來拿下賭場專營權的過程中,都有些很古怪和說不通的地方。”

蔺和雖已有了些醉意,卻也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有人在時隙中做了什麼手腳,尋常人通常是看不明白其中奧秘的,往往隻會當成無法用言語解釋的玄學巧合。

但作為墟中人,每時每刻都見證着時隙對現實世界的“扭曲”,他們對這樣的事件和時刻自然要敏感得多。

蔺和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狐疑地問:“就因為看起來有古怪,你就打算親自去看看?”

沈焉放下酒杯,理所當然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總得要去探個虛實才行。”

到了晚上八九點的功夫,幾人終于結束了飯局,從餐廳裡慢慢地晃出來。

林硯青早就訂下了别的住處,跟周沛回校的路恰好在一個方向。

他們倆本就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此刻自然不必多說,同沈蔺二人道了别,直接就朝同個方向去了。

蔺和這邊,心思早被沈焉先前那番話牢牢牽引住,見另二人已走遠,連忙搓了把臉,打起精神就說:“好了,這下你總能說到底有什麼古怪了吧?”

沈焉卻不着急,老神在在地道:“要講清其中的古怪,先聽我講一則聽來的傳聞吧。這事其實也說不準,我覺得這裡頭有問題,說不定隻是捕風捉影罷了。”

他左右打量了番街上的人群,又說,“這附近人有點多,我們還是走着說吧。”

兩人便沿着路燈往回走,一路上沈焉就跟壓馬路時閑聊似的,用再尋常不過的語氣,跟蔺和講起他聽來的那則傳聞。

一切都要從霍家當年起家的霍光譽身上講起。

身為濠港知名的巨富之一,從碼頭卸貨的童工發展到前後換了四任妻子的“濠港賭王”,霍家老爺子霍光譽一路走來的發家史可稱奇詭異常,尤為港島兩地的小報津津樂道。

在這些真假難辨的八卦逸事當中,尤為叫人在意的,是有關霍光譽年少時如何掙到第一桶金的種種争論和說法。

據說少年時代的霍光譽在碼頭做工,某一回曾随做水手的遠房表叔乘船往南海出行數月,幾月後卻隻剩下一條空船漂回港口,船上三十多名水手船員,除霍光譽外無人生還。

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遠洋航線得不到管治,水手又多為亡命之徒,發生船員相殘的事故并不稀奇。

霍光譽當時年僅十六,身單力薄又渾身是傷,碼頭的人隻當他撞了大運勉強求生,無人懷疑他會是制造命案的禍首。

然而古怪之處卻在于,霍光譽這次歸來,卧床養傷數日,竟是有了本錢,在碼頭附近開了家雜貨鋪,做起了小本的經營生意。

霍光譽對此的解釋,是遠房表叔給他留了一小筆遺産。

然而憑着這筆水手攢下的财産,霍光譽竟能在幾年後做起海上駁運的生意,實在不能不叫人生疑。

從那時起,各類傳言層出不窮,但無人能證明自己所言為實。

唯有一次,據說是霍光譽年輕時在席上醉酒,無意間吐露,說他們那次出海,誤入神山,船上其他人觊觎神山珠玉黃金,被神山之主下令處決。唯他年少,得心善的神女相救,方得一命返程,待回港以後,卻發現兜中竟還有神女相贈的名貴玉石。

此言荒誕不經,酒席上絕大多數人隻當他編個笑話取弄衆人,但也有信以為真者,幾度試圖複現當年霍光譽所行的航線,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沒幾年,這樣的發财秘聞又被别的行當取代了。

這故事聽起來頗為荒唐,像是街頭小報或是故事會裡杜撰出來的異聞奇事,然而聽在墟内外人耳中,卻有了别的含義。

蔺和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就在原地站住了。

他的酒也醒了大半,愣了半晌神,爾後不可思議道:“神山、神女、名貴玉石……你該不會是想說,霍光譽當年跟那一船人都掉進了時隙,又被衛墟人給救下來了吧?”

沈焉也跟着停下腳步,意有所指道:“你也覺得很像不是?如果隻是憑空捏造的故事,很難吻合到這種地步。”

蔺和皺了皺眉頭,臉上表情既詫異又滿懷疑慮:“可如果我沒記錯,霍家雖和衛墟交好,那也是九十年代的事了,和我爸結識季伯父差不多時間吧。要是這個傳聞為真,那他們豈不是快一百年前……”

他遲疑地停頓了下,“就跟衛墟有所交集了?”

沈焉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蔺和皺着眉思索了片刻,忽又想到什麼,忙道:“可如果他們早就同衛墟有了聯絡,又怎麼會讓我爸搶了先,直到如今才重提五墟合作的打算?”

沈焉卻說:“反過來想,或許他們當時并沒有聯合五墟的想法,才任由你父親建立了學校。可如今形勢卻和以往不同了。”

蔺和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因為紊亂時隙的出現,霍家才開始感到緊迫,也因此有了如今的打算?”

“或許吧。”沈焉模棱兩可道,“不過除此外,我還有個更有意思的情報。”

說着,他向前方揚了揚下巴,示意蔺和接着向前走,以免待在原地引人注意,談話内容被什麼人聽去了。

兩人便又繼續往前走着,沈焉目視着前方,說:“上周我不是跟你說,榮園會面的東道主叫霍華安麼?他的亡妻是衛墟上一代直系裡最小的一個,一四年因為久病不愈逝世了。”

蔺和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這個霍華安,我後來又了解了一下,”沈焉饒有興緻地道,“是霍光譽第四個、也是最小的一個兒子。這個人以前一直是個遊手好閑的二世祖,從來仰仗自己身份尊貴的妻子過活,直到一四年他妻子因病過世,這人方才性格大變,不但開始争奪家産,還成功拿下了濠港幾家賭場的經營權,鋒芒畢露得連他的幾個哥哥都要避讓幾分。”

蔺和怔了怔:“你是說……”

沈焉卻擡起一隻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而他的衛墟直系妻子,也恰好是這次榮園疑案鎖定的兇手——衛栖——涉嫌謀殺的最後一人。不幸的是,在衛栖陰謀敗露、被逐出衛墟之後,她仍然沒能活下來。”

說完,他腳步稍頓,朝蔺和看了一眼,“案情就是這樣了,你怎麼想?”

蔺和隻覺得自己要被這裡面的陳年陰謀搞得稀裡糊塗,他“呃”了一會兒,嘗試解讀道:“……霍華安利用自己妻子除去了衛墟本家人,又把黑鍋推到衛栖身上,掌握衛墟之後,又逐步控制了霍家的實權?”

沈焉“哈”地笑了聲:“很有道理,不過的确,這是最容易想到的一種可能。”

蔺和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幹脆也不再去猜他的啞謎,直接就道:“你也别繞彎兒了,知道我不擅長這些,有什麼想法就趕快說了吧。”

沈焉揚了揚眉:“我确實有個猜測,不過目前沒有證據,在從濠港回來前,我暫時還不能透露太多。”

蔺和登時惱道:“那你還跟我說這些?”

沈焉便笑着一擺手,慢悠悠道:“這麼說吧,我其實在想,其餘的衛墟人能夠接受這個解釋,或許衛栖在一四年的案中并不是完全無辜的。再者,以霍華安五年前掌握的勢力,恐怕很難把手伸到衛墟裡攪動風雲,甚至暗中謀害那麼多名本家人。”

他這麼一講,蔺和也很快明白了:“你是說,霍華安和衛栖可能曾經是同謀?一四年所謂的陰謀敗露,或許是因為他倆意見不合拆了夥,霍華安借機把全部黑鍋推到了衛栖頭上?”

“有這種可能,”沈焉點了點頭,“而既然當年對他隻是以驅逐定罪,說不定這個人其實還活着,隻是隐姓埋名,躲起來了。不管榮園疑案的真兇是不是他,恐怕霍華安今後行事的一大目的,就是把這個衛栖給揪出來。”

蔺和有些了悟地喃喃:“所以榮園那天晚上的命案真相……”

沈焉接過他的話茬:“關鍵就在能不能找到這個叫衛栖的人,讓他親自來開口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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