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又接着問:“那你怎麼過來的?”
餘謹嘴微張,“嗯......走丢了。”
首領輕笑一聲,“怎麼走丢的,居然跑到我的領地上來。”
餘謹沉思片刻,還沒想到怎麼回答。隻是一會兒,那個首領就仿佛已經不耐煩,已經把手伸進了餘謹微微敞開的交叉衣領裡。
他掐了一下餘謹的腰,餘謹頓時渾身緊繃起來,動也不敢動,連呼吸也不敢了。
“不,不要......”餘謹肩膀因為害怕聳起來,他抗拒地往另一邊縮了一點。
首領淺金色的眼睛死死地黏在他的絕美側顔和白潤皮膚光滑的側頸上,這麼盯了一會兒,首領忽而摟他摟得更緊,臉貼在他的頸上聞了聞。
一股淡淡的薄荷雛菊味,很好聞,首領忍不住睜開眼看他。
一眼就看到他掃興的樣子。
這個長得好看的膽小鬼嘴角拼命下撇,頭用力歪到一邊,很抵觸他的觸碰,甚至是反感他的靠近。
要是别人,首領就直接擰斷他的脖子了,但是眼前這個膽小鬼表情十分豐富,一張臉上能變化幾千個表情,尤其掙紮的樣子十分搞笑,無聊地活了那麼久的首領怎麼能輕易放過他呢。
他露出尖牙,在餘謹的頸上輕咬一下,尖牙陷進柔軟的皮肉裡,牙尖被迅速裹着,但首領咬的力道很小,絲毫沒有滴血。
“啊啊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
餘謹崩潰地大喊,拼命掙脫他,最後終于抽出來一隻手,想也沒想就把首領的臉捂着往後推。
“滾啊!滾——”
把臉推開後,餘謹惱怒地瞪着他,對上他笑盈盈的臉後頓時怒氣沖天,擡手用盡全身力氣在他臉上重重扇了一掌!
這一掌直接把首領半張臉打麻了,他怔怔地偏着頭,難以置信,好一會兒沒緩過來,直到被打的臉有了知覺,他才恍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膽小鬼俘虜居然在一夜之間扇了他兩次巴掌?!
“看來你膽子一點也不小啊...”
首領摸了一把有點腫起的半張臉,上下牙了咬一下,臉還疼,真是下了狠勁。
餘謹趁他松手的間隙,趕緊從他身上起來,連外衣都來不及披,直接前腳絆後腳,跌跌撞撞一瘸一拐地跑出了這個房間。
回過神,首領要抓住他時,餘謹已經跑沒影了。
首領看着半敞的門,那扇門被大風吹動了一點,屋外漆黑一片,這麼坐在屋内看什麼也看不清。
外面沒燈,蟲子多,要是跑出去了還會被野獸毒蛇攻擊,他那麼柔弱的一個人,肯定會自己跑回來的。
門沒有關,他特意給那個俘虜留的。
屋内蟲子開始多了,首領又去點了幾盞熏香。
沒有燈,餘謹從跑出房間到現在已經不知道踩了多少尖銳石塊了,一隻腳底已經湧出熱流。
餘謹一路跑着,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每當前方傳來說話聲和走動聲時,餘謹就會放慢腳步,繞過他們,或者一臉淡定若無其事地從這群人身後穿過去。
反正都長人樣,他們肯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這個部落的。
就這樣一路走到深處,餘謹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哪裡,隻能聽見微弱的水流聲,前面想必有湖泊吧,餘謹往水聲那邊靠近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聞到了一股腥臭味。
餘謹幹嘔了一下,捂着鼻子離開那。
朦胧的月光照着,因為今夜雲多,月也不太亮,餘謹擡頭看着月亮,隻能看出半邊的輪廓。
可惜,本來還想借月光照明,這下看來隻能自己摸索了。
餘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他看不清前面是什麼,隻隐隐瞧見了黑乎乎的影子,餘謹擡起手,手沒有摸到東西他才敢擡腳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前面就能看見幾盞火光。
餘謹喜出望外,趕緊小跑着過去了。
忽而間傳來一陣風,帶着悶悶的臭味,餘謹聞到後立即不适地屏住呼吸,眉毛皺起,雙腳也停在原地,要前不前。
這到底是什麼味道。
餘謹又聞了一下,他從來沒聞見過這種味道,太沖太難聞了,這種氣味進入鼻腔的那一刻餘謹覺得自己都快吐出來了。
他在記憶深處回想了一下,想到自己有一次手被割傷,因為工作忙好幾天忘記拆紗布換藥,最後傷口爛了,當時那個傷口發出的味道貌似就是這個味。
餘謹心一震,不安地朝那幾盞燭光走去。
沒走到底,他就看清了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一個比較簡陋,但切割工具應有盡有的中型屠宰場。
面對着餘謹的那張桌子上擺着一顆被切下來的,血肉模糊的人頭。
而人頭後面用挂在棚頂上的鈎住鈎住的應該就是這個人的軀幹,那具孔武有力的軀體從中間被破開,内髒已經挖空了,像豬肉一樣挂在那,但兩條長在軀幹下的,修長長着肌肉的腿和軀幹兩側手臂還是能讓餘謹認出來這是一個人。
甚至,這是一個已經成年,并且身體素質良好的人。
餘謹當下就吐了出來,腸胃一陣痙攣,酸水從食道喉間湧出來,最後吐到眼前發昏,視線被眼淚模糊,分泌過多的口水混着嘔吐物一起流出來,餘謹也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暈倒前他想到在小木屋那些人對他做的事和剛剛首領對他做的事,他恍然大悟。
原來是想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