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井學在一旁伸了個懶腰。

“說起來，你接球能力還不錯呢。”

“真的嗎？謝謝誇獎。”

泉秋生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笑了起來。

這個笑不似以往的虛假，而是那種努力被認可了的，單純的開心。

“學了多久了？”

貓又育史背着手站到他面前，盯着他已經泛紅了，但沒有什麼繭的嬌生慣養出來的手。

泉秋生心虛地避開視線。

“幾天。”

直井學在背後瞪大了雙眼。

這學習能力，未免有點強了啊。

“以前沒有參與過什麼其他的體育運動嗎？”

“朋友喜歡踢足球，有的時候會陪他，當守門員。”

過了一會，貓又育史緩緩開口。

“兩個月後我想看到你的進步。”

泉秋生小心翼翼地擡眼打量了一下對方。

“那，面試算是過了嗎？”

“這還不算面試，我會給你寫推薦信，走正常流程，兩個月後先去參加學校的筆試，再來我這參加排球部的面試。”

泉秋生眼睛亮了，這不就差不多是同意的意思嗎？

“好的，貓又教練！”

貓又教練人還怪好的。

那就勉強原諒面試時的捉弄吧～

泉秋生在貓又育史附近坐了下來，等待那群人跑步回來。

他看着休息處的一群水杯。

手有點癢。

不行！要忍住！現在還沒成功入學，要裝一裝。

他握緊拳頭。

不久，排球隊的衆人也跑步結束了。

幾人給他打眼色。

怎麼樣？

泉秋生給他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泉，門口有水池，需要的話可以去洗一洗。”黑尾鐵朗說。

“我還沒找你們算随便把外校人帶進學校的賬呢。”

貓又育史不滿地說。

泉秋生也覺得臉上的汗有些難受，沖貓又育史眨了眨眼。

“那我就先去洗臉啦，貓又教練？”

貓又育史擺了擺手，示意他趕快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了小貓洗臉的場景。

水池的水龍頭是朝上的，擰開水龍頭，水流就會呈抛物線落下。

而孤爪研磨正在用他那張貓貓臉，對着水龍頭洗臉。

或許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孤爪研磨關掉了水龍頭，側過臉向他看來。

水珠從臉側滑過，滴落在地上，略長的頭發自然垂下。

“怎麼樣？”他問，聲音清涼，金色的豎瞳掃視着面前的人。

泉秋生晃了下神。

他想起來現在能成功還要多虧了孤爪研磨。

“謝謝，孤爪同學。”

他認真地看着對方說。

—

泉秋生洗完臉後，就回場館跟大家告别了。

也不能一直呆在還沒入學的學校。

最後在貓又育史的默許下，約好了周末一起去練馬町三丁目的公園打排球。

離開前去把校服外套還給孤爪研磨，對方卻沒有接過。

“我送你，到校門外再還。”

泉秋生受寵若驚。

“不用不用，孤爪同學，我自己出去就好。”

“會很顯眼。”

泉秋生沉默了，現在這樣出去，好像是一副會被風紀委員抓的樣子。

“那好吧，謝謝孤爪同學了。”

泉秋生又把自己縮回了孤爪研磨的校服中，跟人并肩走在校園中，中間隔着大約一人的距離，沉默無言。

感覺這樣有些尴尬，泉秋生忍不住跟身旁的人搭話。

“孤爪同學應該一開始就看出我别有目的了吧？”

因為心知自己已經差不多暴露了，并沒有像對待其他人一樣，裝得乖巧，但又有着感激的情緒，所以态度也不差。

孤爪研磨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為什麼還會把我帶進來呢？”

這是今天一直想問的問題。

“有趣。”

聲音輕輕的，被學生嘈雜的聲音蓋了過去。

“什麼？”

泉秋生腦袋從衣服中完全冒出來，偏頭看向身旁的人。

“因為有趣，所以就帶你進來了。”他盯着身旁的人，重複着。

“這算什麼理由嘛。”

泉秋生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隻是加快了速度，幾步跑到孤爪研磨身前，再轉過身，正對着對方，狡黠地笑着。

“既然是你把我帶進來的，以後可千萬不要後悔哦，孤爪同學。”

孤爪研磨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着面前這個笑得極為好看到人，像是勇者遊戲裡勾人堕落的魅魔，邪惡但又令人不住沉淪。

“不會後悔。”

到大門口，泉秋生把校服外套脫下來還給孤爪研磨，擡起頭。

“可以加你的郵箱嗎？孤爪同學？”

孤爪研磨頓了一下，才拿出手機。

“好。”

泉秋生滿意地看着手機裡為數不多的聯系人又多了一個，揮了揮手。

“我會經常聯系你的，孤爪同學～”

孤爪研磨看着泉秋生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地平線，才回過頭。

校服外套上的蘋果清香已經被另一種甜滋滋的味道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