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序被自己蠢哭,怎麼會有人看見别人用可愛頭像還耐心就覺得人家是女孩子啊!
她懊惱了一瞬,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話實在是太不禮貌,有些心虛地沖他笑笑:“不好意思呀,我之前......認錯人了。”
自此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池昭,她連帶着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敬畏了起來。
池昭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女孩子出門在外,注意安全是好事。”
明明是貼心的話,但從他那張嘴裡說出來跟恐吓似的,更吓人了。
男人自然地接過她的行李:“車開不進來,要走幾步路。”
在她身上像是大山一樣重的包裹,在池昭手上跟小玩具似的,一隻手就能拿完。
江懷序點點頭,腦子卻在高速運轉,努力回想自己有沒有說過什麼其他大逆不道的話。以至于沒有看見,池昭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壓抑的、熱切的、晦澀難懂的情緒。
等回過神時她已經坐上了池昭的車。
車很幹淨,沒有多餘的擺件和花裡胡哨的配飾,通體黑色,十分簡約。
“餓不餓?”池昭扶着方向盤,眸色深深,看起來漫不經心地問,隻是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和微微顫抖的指尖透露出了他的不平靜。
江懷序搖了搖頭。
她從早上到現在隻吃了一個面包,還是她硬逼自己吃下去的。
嚴重的睡眠不足和長時間的旅途都讓她現在毫無胃口,反而胃裡泛酸。
池昭點了點頭,看着她發白的臉色,從後座給她拿了一袋橘子和一瓶礦泉水。
“暈車吃點橘子。”池昭在袋子裡找了一顆最漂亮的橘子,又當着她的面打開礦泉水,一并遞給她。
江懷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素白的指尖劃開橘子的表皮,果皮氤氲出一小片細膩的水汽,酸澀清新的味道在車子裡蔓延開來。
她剝開一片,放進嘴裡,終于壓下胃裡的不适感。
沒開一會,車就從市區駛向山裡。
好在池昭的車技好,即使是如此陡峭的山路,依然算是平穩。
遠處青山削翠,碧蚰堆雲,巍峨的山像是一卷流動的畫,不斷在她身後倒退。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在她臉上,一晃一晃的,連帶着她也有些暈暈乎乎。
不同于火車上混雜着的難聞氣味,江懷序聞到一股檸檬混雜着青草的香氣,在溫暖陽光的籠罩下,完全将她包裹在其中。
這個味道的來源是池昭。
隻是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一種令她感到安全的,奇妙的熟悉。
一枝一枝拂過車頂的樹枝像是催眠的鐘擺,江懷序困意上湧,眼皮越來越沉重。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想要抵抗困意,無論如何,在她自小接受的教育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坐着陌生男人的車,保持清醒才是明智之選。
她強撐困意,晃了晃腦袋,輕輕拍着自己的臉頰。
另一邊一直在小心偷看江懷序的池昭喉嚨溢出一聲低笑。
好可愛。
像是陽光下犯困的小貓,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要保持警惕。
池昭明白她的顧慮,他打開中控屏,給負責對接江懷序的劉主任打電話問了個好,說自己已經接到江懷序了。
江懷序聽見劉主任的聲音,掙紮着清醒過來,跟她打了招呼:“我們大概還有......”她看向池昭。
“一個半小時。”池昭接了一句。
“嗯嗯,我們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能到,等到了再和您詳談哈。”江懷序禮貌的補充。
并且在池昭挂掉電話的那一秒鐘,安然入睡。
聰明的小姑娘。
池昭贊許的看了一眼已經睡地亂七八糟的女孩。
太陽漸漸被烏雲遮蓋,原本晴朗的天空也瞬間陰沉下來,飄起一整小雨。
雨絲掃進車内,無端的擾人清夢。
江懷序睡的不安穩,她覺得臉上癢癢的,身上也有點冷。
她小小地皺着眉,頭發也翹起來,雙手抱着胳膊,看起來一副将醒未醒的可憐樣子。
池昭歎了口氣,将車窗調上來,又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江懷序在半夢半醒間,隐隐覺得有人把什麼柔軟又溫暖的的東西蓋在了她的身上,連發絲也被輕柔的撫平,她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被梳理毛發的小鳥,舒服地想要一直睡下去。
她的意識不斷下墜,墜入了一個很沉很香的夢境中,夢中萦繞着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檸檬和陽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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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序是被雨水打在車上的聲音吵醒的,下午還明媚的天空已經轉為一片黑沉,滂沱的大雨拍打着車頂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在靜谧的車裡顯得有些刺耳。
“下雨了嗎?”她的意識還未完全回籠,嗓音微啞,還帶着朦胧的睡意。
池昭緊繃着嘴角,強裝鎮定似的目視前方,從喉嚨裡擠出一聲: “嗯。”
隻要和她在一塊,他就控制不住的有些緊張,偏還想裝作遊刃有餘的模樣,簡直像掩耳盜鈴。
江懷序隻要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渾身都緊繃的肌肉,可惜她太困了,眼睛半睜半閉的,一副随時又要睡過去的模樣。
她又舒服地縮到座椅上,将蓋在身上的東西往上拉了拉,柔軟的外套将她完全包裹在其中,還是香香的,像是躺在家裡那張柔軟又溫馨的床上。
她無意識地聞了一下,又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