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後,你便馬不停蹄地搜索起十四至十一個月前廢棄至今的建築資料,同時揣測着組織的這次行動、或者說愛爾蘭的行動目的。
首先是那句「這個任務對他很重要」。很明顯,愛爾蘭并不是本應執行任務的人,他全程在向鮭井佑一打探另一個人的任務情況,同時,他的談話中多次出現了琴酒,任務主體自然不言而喻。
那麼,他打探琴酒的任務是為了什麼?以琴酒的能力,并不需要幫忙,如果他是抱着善意的态度,也不該像這樣私下打聽,這樣想來,他有很大的可能是準備攪黃琴酒的任務,或者截胡。難道說,他和琴酒的矛盾從這麼早就開始了?
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你決定先跳過這個問題。
這次任務實際上是琴酒約見某個目标,而且愛爾蘭對「廢棄」和「半夜」産生質疑,說明目标和琴酒或者組織之間的關系并不密切——他認為目标應該選擇更謹慎的時間空間和琴酒見面,也就是說,雙方見面的地點并不算安全,并且大概率是琴酒決定的。
琴酒之前和目标相約的場所,要麼是遊樂園、酒吧這種異常熱鬧的地方,要麼是碼頭倉庫、淩晨的地鐵站這種人煙稀少且建築布局偏向開闊的地方,而且很明顯,民房、公寓、步行街這類房間多或者構造複雜的建築可以排除,不管是誰都不會想在見面之前先搜幾十個房間看看有沒有埋伏。
這樣看,範圍就已經很清晰了,隻有倉庫、廠房以及開闊的辦公式大樓比較符合他的要求。至于建築的位置,因為約了人,所以不大可能在深山老林,但同樣也不大可能在鬧市區,應該是在城鎮邊緣一類的地方。
不過,這個鮭井佑一又是什麼來頭?不但打聽到了琴酒的任務,連時間地點都一清二楚···算了,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你望着電腦屏幕,對照着地圖進入痛苦的搜索環節,收集方式不限于政府公告、新聞花邊、樓市地産出售消息等等,有時候還需要核實建築是否已經在一年之内被新的主人買走,隻是暫時沒動工。
可惜掌握的線索還是不夠多。東京的範圍太大了,工作量遠超你的想象,花上全部摸魚和休息時間,三天的搜索也隻覆蓋到大約百分之四十的區域,大緻符合條件的建築則篩出了七八個,就算在一周内能把東京搜個遍,還要在二十個左右的建築中找出他們約好的那一個。
你望着半邊被标記得密密麻麻的地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難道要等當天再跟着愛爾蘭出發嗎?可是容易暴露不說,現在打退堂鼓,三天的努力相當于全部白費,你着實有些不甘心。
你癱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忽然瞄到手機有了動靜。馬上半夜兩點了,這個時間還能找上門的,肯定是——
嗯?竟然不是公安?
你看着手機上明明白白的宋源二字,疑惑着接起來電。
“是宋源嗎?怎麼了,之前的案子不是解決了嗎?”
“相原警官,我可以相信你的吧?”宋源的語氣與之前的平淡相比簡直天差地别,那份躊躇都要從聽筒裡溢出來了。
“警察都不信的話你還能信誰啊?說吧,大半夜的有什麼事?”你歎口氣,邊說邊站起身。
“我想···給你一張照片。”他猶豫道。
“好吧,你想要怎麼給?”難道是這家夥大半夜一不小心拍到别人殺人放火的照片了?
“你過來吧,就是上一次我們談話的咖啡廳,我學校旁邊這個。”說完,他便挂了電話。
有聯系方式,照片直接發過來不行嗎?你一頭霧水地趕了過去,宋源已經是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了。他看到你,二話不說拉着你進入咖啡廳一個包間,然後鎖了門。你看着桌面上幾乎沒有動過的小吃,一邊捏起一根薯條,一邊坐了下來。
隻有一點餘溫了,看來他從打電話就等在這裡了。
“現在可以拿出來了吧,什麼照片?”你一邊把薯條塞進嘴裡一邊問道。
“照片和底片,都在這裡了···我不是故意偷拍的。”他抿抿嘴,把照片倒扣着放在桌子上。
你拿起照片,疑惑瞬間轉變為驚訝——本該是黑色的夜空,被煙花照耀得五光十色,鏡頭裡,兩個人倚窗而立,一人撐着下巴望向煙花,另一個卻側過頭面帶微笑——這不就是過年那天一起跑到東京塔上看煙花的你和景光嗎?
“你——”你心一跳,捏緊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