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人癫狂之狀、殺心四起,瑄墨唯恐他心切,不由地加快嘗試重啟系統。
面上仍作頑抗周旋,“那盞酒有問題你我心知肚明,我乃祈蓮仙尊座下首徒,爾等豈敢動我?”
玄墨與人為善,入門三年扶持同門無論巨細不少于百務,最終還要這拾面僞善白眼狼拆吃入腹。
竟然如此污蔑她,還堂而皇之地想取她性命?
若是原身師尊在世,斷不會容此。
“祈蓮仙尊已死!”
被戳中痛處,聶流貞神情劇裂,變得可怖異常。
若不是三年前玄墨憑空出現在仙宗除妖途中,仙尊的首徒便該是他,繼位寶華閣的也會是他。
如今也不晚。
仙尊逝去,掌門收權,這一切終究還是回到了他手裡。
恨意、野心爬滿了聶流貞的雙眼,叫他此時已有些醉得癡癡然。
他看着瑄墨,眼中盡是狠厲,“我這就送師姐下去陪他。”
言罷他喚出法器。
寒白劍直指瑄墨,提劍殺來。
“啊!”
腦中操作被迎面而來的勁風扼斷。
望見近在咫尺的劍,瑄墨下意識擡手擋住面門。
砰!
隻聽耳邊一陣嗡鳴,緊接着傳來轉向地面的悶響。
瑄墨緩緩睜開眼,隻見眼前紙張上留下一灘标準藤黃墨漬。
甩墨那般,雜亂且發散,正隐隐發着光。
掉線28分鐘的系統及時上線。
【陣形還原度60%,武力值50】
畫面中出現一對比圖,正是原漫出自她手的施法特效。
竟與紙上她意外潑下的墨漬有八分形似。
她好像知道這筆怎麼用了。
人群中已然開始出現雜聲。
“不是說師姐修為盡失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慌什麼?不過是借着仙尊留給她的法器,小小把戲罷了。”
“強弩之末。”聶流貞如是哼道,沒料到瑄墨有此後手讓他因輕敵顔面掃地。
他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運功操劍,準備開大。
瑄墨目光如炬,用力捏緊筆身,待血融入筆中,忽覺體内氣血翻湧之時,嘗試着用筆尖在眼前攪動。
刹那間,空中雨水停滞,向她筆尖聚攏,很快形成一團旋渦。
她将那團旋渦撲于紙上,沾墨漬中心一點,藤黃墨擴散,即刻形成一團天然的陣氣。與她在現實所畫的施法特效除顔色外相差無二。
聶流貞提劍殺來,瑄墨揭紙飛出。
陣氣與劍氣堪堪相撞,隻聽一聲脆響,天乍起大霧将兩人吞沒。
與此同時,瑄墨立于崖邊轉過身,用手将濕潤的筆尖撚平,分别翻轉在兩側粘上濃墨,于面前宣紙上畫一空心圓環,揭紙飛出,火速鑽了進去。
待霧散開,崖邊已空無人影。
由于色卡缺失,調色問題,她畫出的陣頗像素失真的山寨特效。
連帶着效用也大打折扣,她目前根本沒把握能打赢築基期的聶流貞。
所以還是先跑為上,幹點别的什麼正事為好。
*
次日午時三刻,宗門之中正因瑄墨逃脫而亂成一鍋粥,上至山巅下至鬧市搜找。而她本人卻是正從容地拎着乾坤袋在原身住處零元購。
百面符,收魂塔,定位繩索。
統統拿上。
将祈蓮留給原身的貴重物品收羅一番後,她包好袋口将變小的乾坤袋挂在了腰間。
擡筆揮墨,結合障眼符給剩下的低等法器鍍了一層金。
随後畫出方才用以逃脫的瞬移陣,再度鑽了進去。
陣法夾縫擴出的黑暗之中,瑄墨坐了下來,吹着火種将一袋子的法器倒在地上,開始仔細研究。
玄墨師從祈蓮仙尊,修陣為主,方才她畫出的瞬移陣正是漫畫章節之中已出現過的角色祁蓮的專屬特效。
形式簡單調色卻複雜。
她畫了個山寨,瞬移陣僅僅隻保證移的作用,什麼時候到還要看陣心情。
這種硬傷日後難免誤事,她覺得還是找點實用點的現成法器比較好。
這般想着,瑄墨一頭紮進了靈氣堆裡。漫畫僅僅隻更到第五章,她對那些藏在背景犄角旮旯裡的法器所知少之又少,半天才擇出來幾件看似現代物件的東西。
她拎起一隻刻表盤,開始撥弄上面的指針。
突然,瑄墨眼前大亮,身體乍然失重,連帶着面前的一堆東西膀咣摔了出去。
響聲将野外趕路的賣炭翁吓了一跳。
“好膚淺的作用。”
瑄墨從地上爬起來,狼狽地拾掇一地狼藉,擡頭看向了不遠處。
陣外天已蒙蒙亮,此地處燕陽宗山腳下三裡,透過兩旁三尺高的零星麥穗,依稀可見城門。
看她一地的器具,賣炭翁停下牛車,擡手招呼她,“小姑娘,你是要趕早市買東西吧?這裡離最環陽城北可還有一段路,拿着這些怕是不方便,若你不嫌棄,老頭我載你一程。”
瑄墨正愁着速速穿過環陽城去找流動劇情本呢,有人帶路那感情好。
她立馬收好東西坐上了牛車,“不嫌棄不嫌棄,麻煩您了。”
馬車颠簸進城,想是瑄墨在陣中待了有些時日,城中未見搜捕她的同門。
到了城北,天已大亮,耳邊傳來早市嘈雜的吆喝聲。
瑄墨拉住驅車要走的老翁,指了指對面的馄饨攤,“老伯,别急着走,我請你吃個早食。”
老翁推脫不成,兩人一路來到攤前,瑄墨将八枚銅闆放在桌上。
“兩碗馄饨兩個餅。”
“去去去!髒死了,這裡沒座了!”
人群中傳來男人兇惡的罵呵聲。
瑄墨端着兩碗馄饨回身,瞧見不遠處一大漢咬着一塊餅一腳占了一排座,正皺着眉驅趕着站在他面前穿着破爛的乞丐。
未等瑄墨反應過來,身側一矮小身影已沖了過去,擋在了乞丐身前。
“年輕人,這食攤的座位都是公用的,你怎可霸座?”
衆人齊刷刷看了過來,大漢狠狠一筷子拍在桌上,“哪來的老頭,黑不溜秋的,關你什麼事?!”
“小心爺揍...”
話還未畢,一柄子黃圈陣下激活的短刀直直插在了他面前的桌上,大漢正欲發作卻看清了刀柄上刻着的“燕陽”二字,隻得怵然離去。
瑄墨上前,放下馄饨,拔出那柄用以追蹤的短刃。
回過身,戲谑眼神映出一張髒黑臉,“喲,新皮膚啊?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