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墨心有餘悸,慌忙扶住胸口時方才意識到撲面而來那股熟悉的香味,猛地看向地上趴着的人影,
“染珵漆?”
摔得夠慘,閉口不言。過了好一會地上的人才像年久失修的機器一樣卡頓地擡起了頭。
瑄墨簡直被他現在的慘狀吓了一跳。
忙一個挺身坐了起來爬過去,左右張顧着扯正他淩亂的領口,虛聲驚訝道,“你去哪了?怎麼搞成這樣?”
染珵漆抓住她胡亂往他臉上抹的手,慘白的薄唇輕輕一碰,喉頭好像埋着砂礫,艱難擠出了兩個字。
“快、跑。”
“什麼?”
染珵漆眼眶通紅,顫抖的手捏緊了她的手腕,“快...”
話未說完,四處傳來了腳步聲。
染珵漆身子一抖,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瑄墨腦子裡的系統也掉線了。
瑄墨順勢托住他的腦袋,擡頭木然對上了幾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彪形大漢。
數目相對。
雙方的臉上都是一種迷惑的表情。
瑄墨以為他們看不見,下一秒手邊的通訊石就響了。
尖銳慌亂的喊叫混着雜亂的腳步聲從那塊石子裡清晰地傳出。
“不好了,前輩!他們,他們看得見我們!追來了追來了!”
“不行,實在跑不動了,我一天都沒吃東西,先去前面那塊地方躲躲。”
“哔——”
終于意識到不對的瑄墨吞了吞口水。
下一秒,面前的大漢突然拔刀,她下意識擡手遮擋面門,染珵漆的頭脫手,不輕不重地磕在了她的膝蓋上。
預想的破風聲沒有傳來,刀光一掠,卻是對準了她手邊那塊石頭,大漢警惕道,“甚麼東西?”
瑄墨豁然擡手,腕上的珠鍊扯掉了臉上的面紗。
落日熔金,血風拂面,教她此時略帶驚措的臉赫然脫俗。
大漢眼露精光,癡然露出一抹邪笑,大手朝她伸來。
隻是未及跟前,便被拳頭大的石子砸中了額頭。
一聲痛呼,吸引視線。
瑄墨火速掏筆,沾着調色盤中受此處磁場影響幾乎幹掉的餘墨,畫了個陣形。随後把不省人事的染珵漆一拎,爬進了瞬移陣。
一番操作猛如虎,手裡的羊毫都劈了毛。
墨水不夠,陣中空間格外小,一片黑暗中,她用撚過筆端的手指努力地撇開了染珵漆幾乎要貼在她臉上的臉。
夜半三更,從天而降。
足足兩個時辰,瑄墨已睡昏了頭,摔出去的還是臉朝下,重重掉在了城中荒廟鋪地的一層稻草上,吃了一嘴的灰層。
她下意識拍了拍身側,卻冷不防摸了個空。
扭頭看去,哪還有人影。
登時吓清醒了,撐地站了起來,偶然擡頭向上一瞟,更是吓得一愣。
隻見人愣挺挺地挂在了梁上祭祀所扯的彩繩上。
腳尖向地,一張臉血色全無。
雷聲大作,廟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須臾,從那數米高的佛像後鑽出了幾顆腦袋,借着乍亮的夜光看清了此情此景。
恐懼的驚叫聲不受控制地從唇齒間溢出。
“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