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機括運作的聲音,我掃一眼羽箭,發現這箭居然是現代制品。
看來有人提前到過這間石室,布置了弩器與機關守株待兔。
來不及多想,眼角餘光瞟到有箭矢追向胖子的方位,天真剛爬起身,胖子因為中毒行動不如往常靈活。
我踩着牆壁翻出一個極限的後空翻,背後一涼,箭矢帶動的氣流刮過背脊。
我在翻轉的一瞬再度踏上牆面,利用這一下的沖擊将身體送出,看着近在咫尺的羽箭,我想都沒想就用手握住往旁邊一甩。
要不說猶豫就會敗北,果斷就會白給。
在大腦沒有過多思考的情況下,疾速飛馳的箭矢竟就這樣被我生生甩開。
胖子驚訝的張大嘴巴
“你他媽小哥上身啊。”
為了對得起胖子這句誇贊,我本來要自由落體的身形硬是往下一壓,由狼狽的狗吃屎變成穩當落地。
說起小哥,我四處張望尋找他的身影,側頭就看到他正翻身躲過兩隻箭矢,此時右邊又有疾風逼近,他隻得迅速向後撤退。
在蛇毒與體虛的作用下,小哥節節敗退,動作的力不從心顯而易見。
天真用背包擋住部分的箭矢,扭頭對我喊道
“你去幫小哥,胖子這裡有我。”
眼見小哥被逼入死角,我正要答應,幽黑的甬道中突然閃過一道紅光,一支紅羽鐵箭破空而至,箭刃割開小哥的手臂,鮮血沿着疾風一路噴濺。
我的驚呼尚未喊出,所有箭雨在小哥中箭的這一刻停止,來不及轉頭,身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回身一看,厚重的石門轟隆落下,砸地激起的灰塵彌漫了半間石室。
天真罵聲娘,我這才明白過來,這間石室不是沒有門,而是有人事先開啟過大門,隻是不知為何我們沒有發覺。
看石門運行的軌迹,可以判斷石門之前是懸于門頂上方,有某些東西做遮掩。
我們進來時沒有仔細檢查過門框,很容易忽略其中細節,天真懊惱的拍拍腦門,我回過神,連忙趕去小哥身邊查看他的傷情。
他捂着胳膊靠在牆角,血液從指縫中流出,淋淋漓漓浸了滿手。
好在紅箭劃出的傷口不深,隻是血流的吓人,我松口氣,扶着他坐下,天真輕車熟路掏出藥品預備給他消毒。
胖子身殘志堅的跑去門邊丈量厚度,他看一會就道這門攔不住人,兩個炮仗就能炸開。
我一聽路也沒堵死,懸着的心徹底落地,眼風一轉,目光不禁停在那支紅色的箭矢身上。
木制的箭身,刷有一層紅漆,金屬的箭頭閃爍着青光,規制明顯不同于别的羽箭。
想着幫小哥上完藥就去看看究竟,天真忽然哎喲一聲,回頭看去,隻見天真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手裡的消毒水也灑了一地。
“怎麼了,後知後覺打哆嗦了?”
天真沒理我,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望着小哥,震驚的好像吃了屎,我循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小哥。
小哥的神色十分怪異,他渾身輕顫,皮膚泛着許多不規律的潮紅,青筋盡數鼓起,低頭一看,小哥的雙手關節發出“咯咯”的響聲,是極度用力握拳的緣故。
我以為是蛇毒發作,心頓時揪成一團,伸手想握住他的手背,小哥一下子躲開。
我詫異的看着他,小哥動了動嘴唇,極力逼出兩個字
“快——走。”
天真似乎知道了什麼,大喊一聲“不好”,他飛快起身越過我的身位,伸手想要按住小哥的頸動脈。
我吓一大跳,忙問幹嘛,天真無暇回答我的問題,隻是他手還沒碰到小哥的脖子,小哥就倏地的一下站起來,一把抓住天真的領口将他往牆上一撞。
我跟胖子都被小哥驚的說不話,天真叫道
“箭有問題,小哥不對勁!”
他下句話未曾出口就讓小哥死死鉗住脖子,天真臉色漲紅,吐出的氣息也越發艱難。
我一看小哥這是要動真格,沒時間計較詳細,趕忙跟胖子一人一邊試圖拉開小哥。
奈何我們力氣遠沒有小哥強大,拉個半天小哥依舊紋絲不動,天真緊掰着小哥的手也是徒勞,小哥的手指一點點收緊。
胖子見天真快要見閻王也急眼了,他松手退後幾米,接着悶頭一個助跑撞向小哥,想借此将他撞開。
小哥反應極快,他提起天真朝胖子的方向發力一甩,兩個人以撞車的速度拍在一起,胖子墊背,一下撞上牆壁,血順着腦袋嘩啦啦直淌。
小哥緩緩轉頭看着我,他雙眼沒有一絲感情流露,戾氣隐在瞳仁之中,散發出一種令人心驚的殺機。
完了,小哥六親不認了。
我連跟他過招的想法都沒有,轉身撒丫子就跑,逃沒兩步,我就聽到黑金古刀出鞘的聲音,寒芒轉瞬閃到身側,我躬身一避,刀刃揮過時離我隻有幾毫米。
但凡慢上一秒,我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第二刀接踵而至,我隻能就地卧倒往左邊一滾,躲開他的攻擊範圍,刀鋒劈空,擦過地面濺出無數火星。
小哥出手不留餘地,光他這兩刀的攻勢就差點要了我的命,要不是他身體狀況不佳,我絕對沒辦法活到第二刀。
但好運有一有二沒有三,小哥面無表情擡刀要補第三下,我反手抽出甩棍擲向他的太陽穴,趁他躲閃的功夫,我飛速從他刀下滾出,低身撿起甩棍向前狂奔。
幾乎同時,黑金古刀卷起的氣流直沖面門,我心說完蛋。
這時,天真不知道從哪裡蹿出來,他蹬地一個橫沖,勇猛無比的用身體将小哥撞開。
黑金古刀一歪,刀尖偏移頸脖向下刺入肩膀,我連退幾步按住傷口。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