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沒有戰鬥能力,天真和我加一塊再翻個番也打不過小哥,他下死手時的出招和力度完全不同以往,是與黑瞎子無二的狠辣。
刀刀見血,隻為殺人。
就在思緒瘋轉之時,天真和小哥滾出一圈,小哥擡手一記肘擊狠狠打在天真的背脊,隻聽一聲悶響,天真痛的面色一擰,險些暈厥。
我看的心髒幾近驟停,再有一次,天真的脊椎骨肯定會斷。
“胖哥,你圍觀了這麼久,有沒有發現可以制服小哥的辦法!”我轉頭沖胖子大喊。
“除了開槍,沒有。”
胖子的回答無異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開槍,不可能。
我們誰都不會開槍的。
現在天真岌岌可危,時不待人,無法思量太多,我松開淌血的口子,環顧站位,做出判斷和決策後,用最快的移速跨到小哥右側,俯身一個沖刺砸向小哥。
他目光一凝,擡起的手肘快速回收,緊接着他肘骨一拐重重撞上我的胸膛,沖擊力凝聚于一點,我登時飛出摔翻在地。
天真趁機鑽出小哥的包圍,小哥閃身踏牆跳至半空,雙腿往天真肩上一壓。
這個動作是——
我呼吸近乎停滞,在這短短的一秒内,我瞬間撐地躍起,将甩棍打橫握在手側,破窗錐直直朝着小哥的動脈襲去。
小哥在半空躲避不及,隻能側身避開要害,在棍頭即将紮進他肩頭的刹那,我快速調轉甩棍,破窗錐沒入左肩的舊傷,刺痛自肩頭炸開。
小哥的眉頭在此刻微微皺了一下,我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使勁一拽,兩個人同時墜地。
隻不過我是用摔的,他是用跳的。
小哥站穩後不再去管天真,他冷冷的看我一眼,轉而一腳踩在我的手臂上。
天真雙眼霎時變得通紅
“我他媽一定要宰了那幫畜生。”
咬牙切齒的嘶吼,仿佛恨極。
手臂傳來鑽心的疼痛,在反複用力的碾壓下,我聽到骨頭碎裂的咔嚓聲,我試圖移動胳膊,小哥愈發加重腳下的力道。
天真見狀急得大叫
“小哥,再踩下去她的手就廢了!”
小哥恍若未聞,痛楚席卷四肢百骸,我不自覺的縮起身子,眼前一陣陣發虛,意識也在模糊的邊緣打轉。
朦胧間我看到胖子猛地一下沖向小哥,他動作遲緩的猶如一個慢鏡頭,小哥輕松躲開,右手順勢拔出胖子裝備帶上的刀。
我知道落刀後必定要死人,小哥沒有任何蓄力,反手直接劈向胖子的後背,我們再沒有餘地周旋。
心髒驟然縮緊。
心痛,驚懼,恐慌一齊上湧,痛感在此刻遁去的無影無蹤,我喉嚨發澀,想叫卻叫不出口。
就在生死存亡的一息之間,有段畫面灌入腦海,我分不清變幻的色彩與場景,但有個稱呼牢牢抓着我的神經,始終不散。
也許是過度的害怕上腦。
我幾乎脫口而出,撕心裂肺的喊道
“小官!不要!”
小哥身軀劇烈一震,刀竟然硬生生停在胖子身後。
他的眼睛閃了兩下,寒冰般的眼神開始出現裂痕,我一看有用立刻掙紮着起身,擡頭望住他的雙眸,再度顫抖着喚出口
“小官……”
短刀落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小哥痛苦的捂着頭,一下撞在牆上,他嘴角滲出血絲,是咬破舌尖所緻。
我們靜靜的站在一邊。
沒有打擾,沒有離開,隻有陪伴。
不知過去多久,小哥終于逐漸安靜下來,望着他的臉龐,狠戾之色已然煙消雲散,眉梢眼角恢複過去的淡然。
小哥視線觸及我時,瞳孔猛烈一收,再看向天真與胖子,眼底的清明頃刻化為濃濃的自責。
天真癱在地上喘氣,擺擺手道
“小哥,啥都别說了,一個月地。”
胖子揉着老腰附和
“還有馬桶,光拖地不夠本。”
我劫後餘生的拍拍臉頰
“師傅,回去你真該多教我點東西了——”
一句話未完,我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随着精神的松懈,撕裂般的劇痛再次占據體内每個角落。
我搖晃兩下,小哥驚慌失措的面容映入眼簾,我想跟他說沒事,張嘴卻有更多的鮮血流出,雙腿莫名發軟,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
天旋地轉間,耳邊的聲響漸次消失,萬物歸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