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一直在望着遠方的山體,沒有扭頭看我,心領神會的摸出望遠鏡遞給他,果然,水壺被重新塞回手裡,他随後單手抓住樹枝向上一躍,落葉頓時如碎雪般飄落,他就在樹葉嘩啦啦的狂響聲中站定,架起望遠鏡朝更深處的重山看去。
“啞語滿分。”黑瞎子贊道。
不多時,樹上的小哥利落跳回地面,我順勢拍拍他身上的碎葉,小哥就指着東南方的矮林道:“有鳳凰木。”
木安擰眉:“鳳凰木是外來樹木,靠引種栽培繁殖,野外怎麼會有鳳凰木?”
“既然不是野生的,說明有人故意在這裡栽植鳳凰木,鳳凰木是廈門的市樹,我小時候見過很多,花朵火紅,開花後非常顯眼,在綠樹中用來作為指路的标記最好不過。”
我對着指南針校準方位,直接道出自己的猜測,萬花叢中一點綠,美不美我不知道,鶴立雞群卻是一定的,我思維向來直來直去,大多數問題都隻想到最淺顯的層面,最多第二層,不能再多,再多不符合我智商。
說完後,我以為他們會象征性的進行一些讨論,提出更多有建設性的意見,結果從小哥到木安,他們全部人都一聲不吭,我一時有點發蒙,撓撓頭,支支吾吾問道
“怎、怎麼都不說話,我觀點有這麼離譜嗎?讓你們連反駁的興趣都沒有?”
黑瞎子一樂:“你也是挺逗,不說話是因為我覺得你講的對,非得罵你兩句心裡才開心?”說着他轉頭看看小哥:“啞巴,告訴我你都是怎麼教徒弟的,為什麼她能如此謙虛,我徒弟卻又他媽普通還他媽自信。”
一連兩句粗口,能聽得出黑瞎子确實蠻懷疑人生,小哥當然不會理他的傻話,倒是木安拍拍黑瞎子的肩膀,頗為認同道原來不止他一個人這麼想。
不知白昊天聽到他倆的言語會作何感想。
望着近在眼前的距離,走起來卻費時費力,劉喪沒有騙我們,半道上天空就下起細雨,烏雲的顔色不深,林中空濛如霧,草葉花瓣上都墜着一滴一滴的露珠。
邊走邊走套上雨披,到飯點找處開闊地啃點壓縮餅幹,體力得到補充後就又接着朝目的地前進。
一路快馬加鞭,我們在下午三四點左右抵達鳳凰木生長的地方,依舊是草木應接不暇的密林,也許是進山較深,藤蔓的長勢更加葳蕤,我沒有在鳳凰木旁邊看到任何異常,花期未到,鳳凰木也沒有開花,靜靜地矗立着,近乎與滿山的翠綠融為一體。
小哥擡首看看樹枝,忽然撿起石頭朝上用力一擲,我聽到在雜亂的簌簌聲裡,有打擊皮革的悶響清晰傳來,小哥卸下背包,如猴般再度蹿上樹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