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真窮我能理解,他一直就沒富有過,但是你不應該啊,聽說你收費挺貴的,接活頻率又不低,你錢呢?”
終于忍不住抖落心底多年的疑惑,黑瞎子不以為意道
“問我不如問你男人,我比他還便宜點,再說給吳二白做事我收的是跳樓價,按我這操勞程度計費,去工地搬磚都比我賺得多,就一賠錢買賣。”
木安當即憤憤不平:“你好歹還能收報酬,我毛都沒有一根,義務勞動的黑礦工。”
黑瞎子看着他老半天:“哥們,我記得你以前還在道上混的時候叫價不比男模低多少,朝辭白帝彩雲間,雷鋒竟在我身邊?”
黑瞎子你在講什麼鬼!
吐槽跟freestyle一樣,說押韻就押韻,而且你為什麼會知道男模是什麼價啊!
可能是聽他們聊的實在不像話,小哥揮揮手讓他倆就此打住,自己率先跳下瓦層,穩穩落在空腔當中,他踏一踏地闆,确定結實就轉身望着我們,表情仿佛在說你們還要在上頭蹲多久,甭管拿沒拿錢,能不能趕緊下來幹活。
我腦補的一向誇張,其實這時的他面容平靜的一如往常,淡然的臉龐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總而言之就是有被催到。
高度不夠,他們隻能低腰站立在空腔裡,特别是黑瞎子,他身高最出衆,佝偻着腰背的模樣超像傻大個兒。
我想起他倆在樹上磨磨唧唧老久,邊往神龛前面靠,邊問黑瞎子詳細,他就道樹梢上有特别多的風幹蛇皮,都是眼鏡王蛇,也叫過山峰,一旁的枝丫上還有蛇骨。
聽着黑瞎子絮叨,我就半蹲在神龛前,朝裡頭望去,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蟲瘘和蜘蛛網糾纏成塊,将風口堵的七七八八。
擰亮手電筒照進去,一台老式電機赫然出現在視野中,皮殼結滿鐵鏽,機子側邊的手搖柄都已經爛成渣渣,隻剩一小截柄頭躺在角落。
放下手電,我避開蜘蛛網将手機從縫隙裡探進去,打開閃光燈按一下拍照按鈕,站不直就索性坐在地上,查看屏幕上照出來的影像。
電機的外型有幾分眼熟,卻不是日常用的電器,我将能拍清的細節一一放大,熟悉感越來越強烈,可是怎麼都認不出具體,我看的苦惱,如同答案被乍然堵在心頭一般。
小哥見我呆坐不動,走過來探頭一瞥:“是無線電台。”他指指機器頂部模糊不清的标志,我沿着輪廓在地上描畫一遍。
原來上面刻着的痕迹,竟是許久以前就銷聲匿迹的青底白日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