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沒有一絲破綻,隻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我,伸手幫我擦掉額角的汗珠,他身體壓的極低,完全将我擋在身後,動作也無比的自然,我抓緊這幾秒鐘的功夫,掏出胸前袋裡的雄黃紙包打開,裡面果然寫有一行用敲敲話注釋的字。
内容是:有内鬼。
是直接用指甲掐出來的痕迹,明顯寫的十分匆忙,而且當時人多眼雜不方便做小動作,他最後一直注視着我不肯移開視線,再加上不符合他性格過量的擔憂,我就猜出他有很緊急的消息想要傳遞給我。
重新擡起頭時,雄黃粉已經安安穩穩回到原位,我悄無聲息的環視一圈,見沒有人特别注意我們的位置,暗松一口氣。
木安的情報并不明确,他隻說有内鬼,卻不明說内鬼是誰,在哪隻隊伍,以我對他的了解,哪怕隻有零星的揣測,他也會想辦法告訴我們,既然他不提,說明他對内鬼的人選毫無頭緒,但矛盾的是,他又能斷定有卧底潛伏在附近。
要不是他謹慎行事,從最近發生的樁樁件件中猜出一二,要不是他發現的時機太晚,也許就在我們出發的前夕,他才隻能出此下策給我們留下一條模糊的預警。
我不敢太突兀的出神,隻依偎着小哥,看向前方發呆,黑瞎子走過來,特玩世不恭的沖我們倆笑笑,小哥向他打個手勢,他眉一蹙,顯然有疑惑要呼之欲出,張張嘴,我就趴在小哥腿上對他做個鬼臉。
三方默契第一次進行碰撞,我心裡相當忐忑,生怕他大剌剌問我們到底做不做人,出來幹活還要喂他吃狗糧,那我真的會尴尬到直接死在小哥懷裡。
好在他比我想象中的要給力,黑瞎子用口型嘿嘿一笑,站起來伸個懶腰,手指點一陣,似乎在默念小公雞點到誰,随後他拍出倆低眉順眼的夥計,連比劃帶啞語,手舞足蹈半天才成功使喚走他們,其餘人都是一臉懵逼,黑瞎子理都不理,轉身回到我們跟前,三人就對坐着意味深長的笑開來。
現下形勢不明,我們隻能做兩手準備,一是内鬼在喊泉外,二是内鬼在喊泉内,無論哪種,他都可以直接威脅到我們性命,區别在于,他是不是能狠下心自損一千傷敵一千。
目前的狀況,要是隻按尋常的歇腳計時,過不久我們就得繼續上路,總不能老坐在這兒不挪窩,而剛才黑瞎子叫兩個人回去送消息,一來一回的功夫,時間又可以拉長到四十分鐘。
雖然希望比較渺茫,但是我們可以試試極限找狼,黑瞎子和小哥都是百年人精,論人心算計怕是沒有人比他們看的更加透徹。
直到來時的洞穴突然炸出一聲巨響前,我都這麼樂觀的想着,然而單純如我,又怎麼會想到黑瞎子在點人的時候,可能就已經把狼人點走了。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我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