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一路蹿的比水猴子都快,臨到出水口,我翻出護目鏡給胖子,囑咐他一上岸就原地打滾,裹點泥再去套野人服。
胖子滿口答應,我們成功套上防護衣,他又折回去在出口堆上一摞炮仗,快速點燃引線就招呼我趕緊跑路,我DNA一動,立馬飛起往休息站的方向連滾帶爬,緊追着胖子的背影,我倆就在噴濺的氣浪下上演生死時速。
頂着爆破的餘威手忙腳亂掃開掩土,我們匆匆用防水布蓋嚴實,仍然有少量的毒氣滲透,胖子正火急火燎的扒拉着瓦當,一隻修長的手掌從下面伸出,三下五除二将瓦片清個幹淨,我表情頓時一僵,心說要涼涼。
胖子不明所以,看到來人是小哥還激動好一陣子,我心情則悲壯的宛如出喪,他一落地就給小哥來一套熊抱,撞得小哥左搖右晃,亢奮的連連叫喚,我狗在旁邊,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苦着張臉不敢動彈。
小哥面色莊重如學校的教導主任,他透過胖子的肩膀看向我,目光深沉,頭發還亂糟糟的蓬着,臉頰都是枕出來的印痕,估計才被胖子一通亂炸給震醒。我尴尬的别開視線,胖子這才發現他情緒不對,疑惑的松開他又看看我,恍然大悟的神色頃刻上臉。
“哎喲——”
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胖子立即扶着腰癱地上,扯住小哥的袖口:“小哥,我突然腰疼的厲害,你快給我看看是不是傷哪兒了,我放炮仗一向沒輕沒重的,嘶——别說還真有點疼。”
小哥扭頭瞥他一眼,胖子演技也是逼真,他像模像樣的皺巴着眉頭,一揉腰就呼痛,小哥隻好蹲下去替他檢查,輕輕按一按他腰椎骨又把把脈,結果兩秒不到小哥就重新站起身,胖子茫然的望着他:“我這是怎麼了?”
聽胖子語氣之凝重仿佛在交代後事,小哥沉默一會,淡淡道:“你褲子穿太緊了。”
空氣寂靜片刻,我捂着肚子簡直要笑岔氣,胖子怒目橫眉:“小哥你禮貌嗎!”他一邊拉松褲帶一邊大怒:“當初一聽你們仨出事我他娘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成天跟天真去外面跑關系籌款子,天真他二叔有多絕你們知道嗎?!連老金那狗東西都開始跟我侃心靈雞湯,講什麼情分本分,真他媽西湖的水老子的淚,我為了你們仨風裡來雨裡去,肥膘起碼往下掉了十多斤,褲子怎麼緊了!妹子你摸着良心說小哥是不是在擠兌人!”
胖子戲精上身,一波操作讓他在我心裡地位又拔高好幾個度,小哥自然看得出胖子在幫我轉移話題,連個标點符号都沒搭理胖子。他眼光順勢落到我血迹斑斑的胳膊上,停留片晌,有無奈的歎息自眼裡透出。
藥箱翻開,小哥坐在火堆旁靜靜地瞟向我,目光如清泉淙淙,已然不複方才的薄責之色,我立馬解開袖管上的紮帶挨着他落座,跟隻奶貓一般乖順,胖子見狀就撇撇嘴,順勢打個滾蹭到我們跟前坐正,同時嘟嘟囔囔道:“感情老子就是你們愛情的墊腳石,狗死的時候你倆口子沒一個無辜。”
我假裝沒聽到,正色詢問他們之前的來龍去脈,胖子竹筒倒豆子倒是一點也沒藏着掖着,和天真講述的版本差不多,不過他帶的倆夥計運氣不好,在空腔讓毒氣噴個正着,死的死傷的傷,隻有他機靈第一時間躲進水潭,勉強逃過一劫。
計劃走到如今的進度,已經不需要再隐瞞胖子什麼,我也将二叔的打算跟他和盤托出,胖子聽完沒露出多麼驚訝的表情,隻是撓撓腦門冗長的“哦”一句,便沒有更多言語。
胖子也就看上去憨不拉幾,好像沒什麼煩惱和城府,其實論套路他實際比誰都心明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