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小哥可以預見死亡,他能看懂人在生命最後幾天的模樣。
胖子意識到自己失言,立馬沉下氣息别開臉,好在天真沒有過于關注他,隻是接着方才的話題
“我也不想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咱們速戰速決,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都回答我就好了,然後我們再出發,你們也可以問我問題。”
“問個幾把,你有什麼我不知道,連你上廁所手紙喜歡撕幾截老子都一清二楚,别整這些沒用的,正事還沒辦完,你就開始追憶什麼六年前七年前,你他娘是不是年紀大了。”胖子焦急,一邊罵一邊上去攆他,天真被他推的直“哎喲”,黑瞎子脫下眼鏡,擦幹淨上面的水蒸氣戴上,才将胖子攔住,說道
“我徒弟是對的,都别急,這下面的情況非同小可,聽聽他的想法,說不定有價值。”
胖子一拍大腿,想反駁,看見天真蔫了吧唧的盯着溫泉底,眼裡一點光彩都沒有,到嘴的話梗在喉嚨,我也去拉胖子的袖口,他撇開我,在原地打幾圈轉,終于還是一屁股坐天真跟前,長歎一聲:“咱們這麼多年過來,哪一次不是都是貼着線走的?我以為你早準備好了,還有你——”
胖子又指着我:“你們倆總喜歡搞這套,刻進DNA了是吧,不是我說,你們吳家這個家教是真他媽有問題,以後小哥有了孩子,絕不能給你們倆教育。”
天真笑笑不回答,拍兩下胖子的肩:“以前是以前,現在咱們一塊生活這麼久,經曆這麼多事兒,不算錢,算交情,也得有點遺産留給對方,你就沒什麼話想和我說說的?我要真死下面了,你就這樣讓我去了?”
“死你媽個頭。”胖子大罵。
我攙着木安挺直身體,黑瞎子和小哥也蹲下來,幾個人圍成一圈。
不論胖子怎麼急赤白臉,天真始終心平氣和,我有種隐隐約約的預感——不止小哥可以看到他的死亡,他對于自己的身體情況,一定有所感覺。
他是否也發現,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他擔心自己死的突然,才提出要我們留話,他害怕自己最終什麼都沒能帶走,什麼都無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