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花褲子最終難逃上身命運,我們穿出來跟幾個街頭非主流似的,不管是木安或是小哥,多出衆的顔值都擋不住一股濃濃的土鼈味,胖子覺得挺好,起碼大家都醜在同一起跑線上,天真罵他用心險惡,自己土不夠還要讓我們跟他同歸于盡。
在西雙版納時光安适悠長,我們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出門,逛逛植物園和傣族民居,節奏緩慢,遠沒有之前的匆忙和疲累。
旅遊給我最大的感受,除去放松以外,還有心态的變化,同樣的地方置身于不同的境地,看到的風景會完全不一樣。
我上次來西雙版納是下鬥,彼時我和天真他們相遇不久,相處雖不陌生,卻沒有後來的自在和熟悉,我會偷偷想家,會在看着星空的時候迷茫又怅惘,更多的還有擔憂和害怕。
現在看來風情十足的熱帶雨林,曾經卻令我感到無比的辛苦,陽光好像永遠都照不穿密集的樹冠,濕潤的空氣總是附着在身上,黏糊糊攀爬着肌膚,濃郁的水汽揮之不去,汪家更是猶如附骨之疽,危險無處不在。
我已經不記得當時的心情如何,可能是沉重的,不過我最擅長苦中作樂,痛苦或者悲傷都不能讓我惦念太久,抛開情緒,如今久違的想起來,發現記憶依舊鮮活生動,像是被精心保存的油畫,沒有幹裂褪色。
他們不知道我百轉千回的念頭,在植物園閑逛時,隻有小哥默默握緊我的手,他什麼話都沒講,可是我知道,他總是懂得的。
旅遊在三日後以小花的一通電話匆匆收尾,他讓我們别光顧着在雲南當神仙,黑瞎子有急事找我們,有沒有空都得趕緊回北京。
對于我們光明正大背着他出來劃水的事,我們都不怎麼虧心,享樂時毫無心理負擔,胖子偶爾還幸災樂禍,問我們他看見朋友圈會作何感想,天真道會砍死你。
我們走的那天風和日麗,氣溫如盛夏般炎熱,樹叢裡有蟲鳴在響,太陽照耀的地面發燙,和初來時沒任何區别,我們在胖子玩不過瘾的感歎中登上飛機,揮别雲南。
在飛機上一覺睡到北京,出航站樓跟他們直奔潘家園,然而空落落的鋪子别說黑瞎子,毛都沒看見一根,貨品還按照我們走前的排列,灰塵形狀都分毫不差。
天真打電話問瞎子人呢,他在手機另一頭哈哈大笑:“我還在江西,提前喊你們回來收收心,免得玩的找不到北。”
天真大罵:“什麼鴿子都放,我們還真以為你有大事,訂一大早的航班趕着落地,早餐都沒來得及吃,你他娘缺不缺德。”
黑瞎子就呵呵:“你好意思跟我論缺德,我在外地累的要死要活,跑完四川跑江西,你們在雲南吃吃喝喝,今天上雪山明天下草地,還穿花褲衩,醜的跟他媽山頂洞人一樣,我說什麼了嗎?”
天真沉默,我們都沉默。
胖子撓撓頭湊到免提跟前:“行了行了,旅遊的事兒咱們揭過去,誰也别怪誰,接下來得幹正事。”天真立馬接茬:“你這會什麼情況,需要我們做什麼,多久回北京?”
“你們準備一下裝備,聯系十一倉運過去,啞巴以前去的寨子被扶貧了,現在是空寨,沒有補給,要打點的東西更多。”
黑瞎子頓一頓:“我在江西大概還有五六天才能完事,裡頭的彎彎繞繞有點複雜,回去再跟你們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