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開的小車塞不下太多人,他和胖子坐在前面,我和小哥坐後排,劉喪死乞白賴要賴在車上,天真怎麼招呼都不肯下去,于是就隻有他坐小花開來的商務車。
在新月飯店經曆的一切都讓我身心俱疲,搖開車窗,冰冷冷的風在我臉上胡亂的拍,我倚靠着車門,雙目無神,小哥坐我倆中間,劉喪就沉溺在和偶像近距離貼貼的喜悅當中,美滋滋地抱着錦緞盒子,甚至還主動找胖子搭話,然後被怼的啞口無言。
小花扔下天真調頭回家,木安放我們在潘家園門口,黑瞎子正拎雙拖鞋蹲路口抽煙,我朝他揮揮手,小哥讓我先坐着别動,下車後又繞到我車門前,咔哒一聲打開,伸出胳膊給我扶,我低頭,看見拖鞋正擺在地面,一伸腳就能穿上。
有夫如此,誰能不迷糊?
如果有模範男友獎項,不頒給小哥的都是黑幕,是萬惡資本的操控。
微風卷樹葉吹過街道,枯黃的枝葉剮蹭欄杆,窸窸窣窣的聲響裹挾在風裡,如同撓着耳膜的小爪子,秋意漸濃的傍晚,橫風都染上深秋的寂寥涼意,我嘤嘤嘤嗚嗚嗚撐着小哥穿上拖鞋,感動的臉紅紅心跳跳,他解開外套搭在我肩上,無視一臉日狗的單身群衆們,扶着我走進胖子的店面。
“小哥,你最近虐狗虐的有點猖狂,沉迷女色還要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王盟都有單雙休,你是不是得給我們放兩天假。”
天真追上來幫着推開玻璃門,還不忘嬉皮笑臉地調侃我們,胖子啧啧兩聲,和小哥一左一右夾着我往裡走,跟天真叽叽歪歪:“捧在心窩窩裡的小寶貝兒,一天不寵就渾身不得勁,你要眼紅,明天回杭州相親去,你二叔的品味怎麼着都不至于太離譜,給你挑的姑娘肯定得是溫柔鄉芙蓉帳,蘇杭一絕。”
我聽胖子遣詞用句還挺文藝,贊道:“胖哥的電視劇沒白看,講話都比以前有高度。”
“不有高度能成嗎?宮鬥劇十句台詞九句看不明白,一幫老娘們撕逼文绉绉的,扇巴掌就扇巴掌,還要念兩句拗口的文化詞兒,什麼花啊雪啊,看的腦仁疼。”
停完車的木安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嗆胖子:“你有腦仁嗎,我以為你腦袋頂着是裝飾。”
我在躺椅上坐下,小哥進去裡間拿消腫藥,胖子就回過頭看着我:“你能不能管管他,一天天的仗着年紀小作死,他要是哪天出門被車撞,不用報警,絕對是我找人幹的。”
“孩子長大哪裡管得住?你看他聽我的嗎。”
胖子邊叨叨邊用抱枕給我墊大腿,讓我能擡着腳踝躺到靠椅上,黑瞎子踩滅吸的香煙才走進來,搬着小馬紮坐我跟前,見小哥提着藥箱走向我,招招手讓其餘人聚集過來。
“磨刀不誤砍柴工,咱們先來合計合計。”瞎子擡擡鼻梁上的墨鏡,一揚眼色,還沒從馬仔身份回神的劉喪就打開木盒,整暇以待地望着黑瞎子,胖子見他們一點都不顧忌門外的人來人往,罵罵咧咧起身去拉卷簾門:“搞什麼,告訴你們多少次在外頭不能露富。”
門一關,室内頓時暗下來,天真按亮大燈,拿起我們千辛萬苦拍回來的玉璧,對着光源檢查水頭,黑瞎子拍拍他:“别看了,買進來六千萬,賣出去起碼得減兩個零。”
胖子一瞪我倆:“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