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在防備什麼?
兩人用手語比劃一會,胖子壓低音量叮囑我們:“小哥讓你們小點聲,别鬧出大動靜。”
千軍萬馬就問:“為什麼?”
胖子吊起眼尾,叉住自己的大胖腰:“你他娘照做就是,哪來的廢話。”他倆嗆聲間,我和千軍萬馬前後翻過岩石,小哥調小手電的光圈,正查看幾乎光溜溜的石柱,我走上前,方形柱子的橫截面參差不齊,顯然是被外力從中間斬斷的,四面的柱身都是空白,隻有在暴力截斷的石茬邊緣,有露出一截弧形線條,但留存的部分實在少,無法分辨是什麼圖案,不過石柱特别粗大,長度可觀,小哥摩挲着殘存的紋飾,輕聲道:“承重柱。”
“河裡還能建房子?”胖子訝然。
小哥沉默不語,光線低弱,黑暗從四處包裹上來,如同漸次淹沒太陽的烏雲,寂靜的隻能聽見滴水聲與呼吸聲,靜站半晌,小哥轉身向着河道深處走去,我跟胖子四目相對,隻能朝小哥的背影追上去,千軍萬馬一臉蒙圈,要追問,被胖子噎回去。
我們步履匆匆,小哥目不斜視,走出大約五分鐘的路程,他又緩下步子,回頭看着我,向我伸出手,瞳仁閃着幽暗的光。
一時間,胖子和千軍萬馬都望着我,當然,我不會傻到以為小哥現在要牽我的手,頓一頓,我從包裡翻出信号槍,填彈遞給他,小哥略一颔首,轉手向着深淵就是一槍。
信号彈的光亮瞬間釋放,照的河道内猶如白晝,我眯起眼睛,在強烈的鎂光下,看到有一座高聳的石塔,從河洞的上方豎直貫穿下來,如同“中”字一般。
石塔在強光照耀中顯得巨大而神秘,規格像中原的浮屠塔,在我們身處的河洞内有兩層之高,塔底深入地下,塔頂則被洞頂覆蓋,上面有大量的浮雕,以及斑駁的彩繪。
信号彈磕到牆壁,彈跳兩下就疾速的下墜,剛好墜進窗戶,盛光從塔□□出,在牆上映出形形色色的影子,還有一面特别猙獰的黑影,跳動着如惡鬼般,似是雕像。
塔檐向上翹出一道彎鈎,刻成祥雲的紋飾,古老的我差點要認不出來,從外頭看已經破敗不堪,在塔頂的周圍,有許多密密麻麻的蟲洞,仿佛蜂巢,卻沒有見到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