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第四樓,牆上的石畫和一樓主題相同,綿延的山川,廣袤的土地,刻痕深重,積灰薄的可以隐隐看見線條,隻有細微的差異。
到第五樓我們就不再清理整幅牆面,灰少到能夠粗略看清壁畫的内容,還是人群,載歌載舞的白民國人,人潮中間燃燒起高高的火堆,火光沖天,映亮小半邊的天空。
工匠表現天空被火照耀的方式非常有意思,用朱砂混合顔料塗上去,淺淺的一層,卻有一種獨特的古老韻律,如同眉心一點朱砂痣。
五樓人間和二樓又略有不同,沒有乘黃,我們上去第六樓,竟然還沒到頂,最上面還有一樓,是第七樓,六樓的景象自然複制粘貼三樓,不過祥雲都齊齊的向中央聚集,百鳥看向白雲深處,但是不知是年久還是工匠的故意留白,正中的百鳥之王并不清晰,千軍萬馬道要不是鳳凰要不是朱雀,上古有名氣的神鳥就那麼兩三種,萬變不離其宗。
“為什麼在天上飛的一定是鳥?”胖子道。
千軍萬馬白胖子一眼:“不然是什麼,你吹的牛逼嗎?”胖子白眼回去:“長雙翅膀是多有稀罕,神話裡能飛的神獸一坨一坨的,青龍白虎不是都會,我看你也能飛,鳥人。”
“我好奇頂樓有什麼,你倆不如邊走邊吵,别耽誤功夫。”我及時出聲,千軍萬馬一心要戴罪立功,現場除小哥最給面子的就是我,他輕哼一聲,轉身就走向石像後頭的樓梯。
“族長夫人,有空管教一下你倆的小弟,我好歹是你們的關系戶,丫跟我橫的。”
“管,出去就管,張家新族規讓你寫。”我圓着場子,縱身跳上樓梯,沒成想千軍萬馬踏着沒事的石梁,我一踩就往下開裂,腳才剛碰到石梁,隻聽得清脆的咔嚓一聲,梯子瞬間碎成一堆石頭渣渣,我踩空的同時失去重心,隻能條件反射往梁上用力一蹬,風聲急旋,一次踩碎三四節梯子飛身翻上七樓。
我松口氣穩穩地踏在地上,發現心跳竟在剛才一瞬急劇加速,正感歎自己越活越回去,大不了跌一跤的事還被吓得半死,移動視線就對上小哥波瀾輕泛的雙眼,他看着我,嘴唇微啟動,我立馬乖覺道:“我沒事,沒受傷。”
小哥“嗯”一聲,伸出手覆上我後腦的傷口,輕輕一壓,似乎在确認有沒有開裂,我乖乖地站着,安靜望向他消瘦的下颚線,片刻後,小哥收回手,低下頭看我。
“下次小心。”
他清皎的眼睛如山谷一般,有溫和的風徐徐吹過,吹向他平靜似湖的瞳孔,漣漪輕浮,我失神半秒,本來堵在喉嚨的“剛剛是意外”瞬時吞回肚子,改成一句乖巧的“好”。
沒人能從小哥的溫柔中活着出來。
我的小仙男,你什麼時候才能停止釋放魅力,你知不知道,溫柔刀,刀刀割人命。
甄嬛傳誠不欺我。
強行讓心中的鹿群立正稍息,深呼一口氣,我就聽到胖子被碎石砸的亂竄,在大罵我冒失,旁邊的千軍萬馬别開頭,我張張嘴。
哦豁,忘記下面還有留守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