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暇去問天真他們信号槍是哪來的,小哥又是怎麼脫身過來幫我的,現下我手上溫熱一片,鮮血汩汩流淌,浸的紗布濕淋淋的,不停地往外滲血,沿着小臂滑到肘關節處,再一滴一滴落向地面。
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沒有任何知覺,等到斷裂的根莖啪一下掉在地上,小哥攬住我的腰帶着我飛速後退,眼前場景幻化成漫天的泡泡,我才開始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痛。
現在我整隻手掌還握着刀柄,一點力氣都沒有,但痛楚似流轉的電壓,從虎口一路噼裡啪啦地傳到肩膀上,電的胳膊喪失大半感知,我動動手指,隻有疼到極緻的麻痹。
小哥退的非常迅速,眨眼間我就被他帶出七八米遠的距離,氣流刮的獵獵作響。
周圍的狀況亂成一鍋粥,彈射的照明彈碎片迸濺到石壁,碎的更加厲害,無數的彈片幾乎在黑暗中下成一場熒光雨,激光四射,濺到包包人身上就是激烈的火烤焦肉聲。
雖然它們并不懼怕,反而還興奮的甩着舌頭撲上去,活像喪屍版的飛蛾撲火。
“你的手怎麼了。”
小哥詢問聲準确無誤傳到耳朵裡,如同海浪中逆行的船隻,不被潮起潮落而影響,是一如既往的冷靜、鎮定,還有細微的關切。
“不小心弄傷的,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其實我沒有诓小哥的必要,但劉喪還杵在斷崖上,他耳朵這麼好,肯定能聽見我們的聲音,既然有心要瞞着他,我當然不想随随便便就露餡,隻能先胡謅個借口。
包包人炸鍋,堵的石台無處下腳,我們退到退無可退的位置,也不過離豬籠草十米不到,被削成兩段的根莖汁液橫流,橫截面竟然是果凍狀的軟爛粘液,近乎凝固。
照明彈好像遽然升空的太陽,亮光如展開的巨幅綢緞,從嶙峋高岩鋪到窄小石縫,照的裡裡外外都無比透亮,魑魅魍魉無所遁形。
我看到失去根莖滋養的豬籠草還是靜靜垂着大肚子,枝葉蓋頂,紅綠異常,沒分毫的褪色和萎靡,不由得有點失望。